二十五皇后
佟福雅与端宁在中秋节前五天同时进的宫,佟福雅被封为五品充华,端宁被封为六品贵人。这在秀女中品位算中上,不过不算太显眼。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她们被赐住的居住,君子长生馆。
君子长生馆在庞大的**群中只是一座小小的宫室,坐落在上林苑东西角,很安静的一个地方,是个二进的院落,规模也不引人注目。
但它没有主位的嫔妃,佟福雅入住后便是君子长生馆第一人,不用受任何人辖制。
而且君子长生馆只住了她们二人,这在诡谲多变的**里,是一种难得的清净安宁。因为这个,很多人的目光盯上了她们。
二女进宫第二天,便要依宫规去拜见皇后。
佟福雅装扮得中规中矩,一身浅紫流彩暗花杭缎宫装,颜色大方又不出挑。梳着最常见的双把头,插了一对玳瑁制成的菊花簪,既合时令又不失身份。
君子长生馆的掌事宫女朱槿虽没说话,心里却很赞赏,这位小主不但容貌家世出众,心智也很成熟,日后就算不是青云直上,也不会差人太多,自己可得小心侍候。
佟福雅收拾完毕等了一会还不见端宁出来,呤月附到她耳边小声道:“端贵人三更天就起来,现在尚未来,想必用尽心思在打扮。”
进宫前佟氏特地嘱咐过佟福雅,说端宁外表平和守礼,实则心性高傲,出人头地心比一般人旺盛,要她小心对待。
想起姑母的话,佟福雅起身吩咐,“去小蓬莱。”
君子长生馆的东配殿名小方壶,是她的居住,端宁住在西配殿小蓬莱。
正如佟氏所言,端宁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入宫第一次靓见皇后,她要求自己尽善美。从发型、衣服、首饰都是一挑再挑,刚刚收拾完毕,宫女禀道:“佟充华到。”
端宁赶紧迎上去,兴奋的问,“福表姐,你看我的装扮还可以吗?”
她穿了一身广袖密襟绣大红芙蓉的粉红宫装,镶以珍珠穿就的织花绣边。头上梳着高大的天仙髻,左戴翡翠牡丹花钗,右边插丹凤朝阳攒珠流苏金步摇,拇指大的明珠累累垂下,随步轻摇,荡起一片光晕。
佟福雅回头吩咐朱槿,“本宫口有点渴,你带人却取茶来。”
取茶让自己去,还要带着人,朱槿明白她是要遣开宫里的人说体己话,遂道:“莲香你陪我去吧。”
莲香是宫里派来侍候端宁的宫女,也是个闻弦知意的人,立即带着另外二个宫女随朱槿退下。
房间里就只剩下佟福雅端宁与她们自己带进宫的丫环。
端宁察觉出不对,诧异的看着佟福雅。
佟福雅笑道:“妹妹这等打扮,自然艳丽好看,只是恕我托大说一句,我们今天是去见皇后,这身打扮并不合适。”
端宁并非蠢笨之人,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她这一说立刻清醒,自己是去见皇后,这一身艳丽装束不是惹人嫌吗,再看看佟福雅一身淡雅得体的装扮,赦道:“是我糊涂了,多谢谢姐姐教我,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我另找衣服。”
她们收拾妥当立即赶往坤宁宫,在门口遇见心彤和另外一名叫苏怡的秀女。苏怡跟端宁一样也是六品贵人,心彤是五品昭华,在四女中排名为首。
佟福雅与端宁上前依礼与二人相见,苏怡甚是懂礼,赶紧还礼,心彤则是爱理不理,冷冷哼了一声。二人不与她一般见识,屏息凝气等着皇后招见。
等了半个时辰皇后也没宣招,此时刚进入九月,白天天气仍是很闷,三女都是正装打扮,不一会汗水便流下来。
其她三人还好,心彤忍不住开始抱怨,:“见不见只是一句话,值得这样摆架子吗?”
苏怡轻轻扯了她衣袖一下,低低道:“彤姐姐,不要说这种不敬的话。”
“我那里说错了,皇外祖母还等我过去陪她聊天解闷呢。”
心彤不但不听她的劝,反而提高了声音。自从心莹意外落选后,她在家族中的地位骤然暴涨,本来就嚣张的性子更加变本加历,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故意拿眼睛去看两旁侍立的宫女太监。
很快,太监来宣皇后招见,心彤得意的看了三女一眼,率先往里走,三女跟在后面。
皇后端坐在正殿宝座上,一身青金色华服,纹饰简单清爽大气,发上只以碧玉与珍珠装饰,连鲜花也没一朵。脸上也是淡淡妆容,并不出众,但有一种自然的高贵雍容气度,还有一种凌历的气质。
当她的目光停在心彤身上里,饶是心彤仗着有太皇太后在后面,心里也起了寒意,老老实实低首站着。
皇后目光从四女身上扫过,落在心彤身上,冷冷开口,“彤昭华,你头上的红宝石步摇是怎么回事,没人教你宫规吗?”
心彤头上插了一根大红宝石缀成的步摇,光彩夺目更胜端宁那一根,是她入选后太皇太后赐的,听皇后这么说,立即回道“回禀皇后娘娘,这步摇是太皇太后所赐,赐时曾嘱咐过臣妾,要片刻不得取下。臣妾只记了太皇太后的话,忘了宫规,请皇后娘娘恕罪。”
抬出了太皇太后,皇后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正然道:“太皇太后最重视的就是宫规,本宫今日不罚你,不但难以服众,更无颜面对太皇太后。念你是初犯,从即日起,闭门思过七天,这七天好好学习规矩,知道吗?”
三天后就是中秋,是宫里盛大的节日,到时皇上肯定要来,皇后罚她在这时禁足,用心不言而喻,心彤虽不服,但对上皇后不容抗拒的眼神,只得低下头。
出得坤宁宫,端宁紧紧握住佟福雅的手,却没开口。等回到君子长生馆,散去从人方道:“谢谢表姐今天提醒我,否则我就是第二个彤昭华。”
佟福雅轻叹道:“姑母早说过宫里规矩多,咱们今日见识过了,真的是一步都错不得,表妹,以后我们一定要互相扶持,互相提醒。”
“嗯。”端宁点头,到现在她有点明白佟氏为何不厌其烦的嘱咐她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了。
慈宁宫中,皇太后正在对太皇太后抱怨,:“彤儿都巳说了那步摇是您赏的,皇后还要罚她禁足,一禁七天,错过中秋佳节,实在过份!”
太皇太后淡淡道:“中秋年年都有,不急这一时,重要的是要吸取教训,心彤性子太燥,你要多说说她。”
“那丫头确定比不上莹儿,搞不懂莹儿为什么这次没选上?”皇太后一脸的迷惑不解,太皇太后没说话,默默喝茶。
待皇太后离去后,太皇太后才问苏苿儿,“这些新来的秀女中皇上都临幸了谁?”
苏苿儿回道:“三位藩国公主除了琉球国的年纪尚小外,其余二位都临幸过了,彤昭华也翻过牌子,然后就是今天翻了端贵人的牌子。
没有佟福雅,太皇太后诧异的看向她,苏苿儿知道她的疑问,解释道:“佟充容来了小日子。”
佟福雅,太皇太后眼前浮现出那张与故去的佟皇后有八分像的脸,轻叹道:“人说侄女象姑母,她们也太象了。”
苏苿儿知道她顾虑的是什么,说道:“性子有些不像,佟充容很知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佟国栋将她教得很好。”
“是教得好。”太皇太后想起心彤,轻轻叹气。她属意的是心莹,期望心莹能继她之后在这**为博尔济吉特一族撑起一片天,偏偏她却落了选。
慧嫔,流于虚荣,心彤太浮燥,这二个人都不可能留住帝心太久,难道真的是盛极必衰?
苏苿儿见她紧皱眉头,劝道:“格格你也不要太多想,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为他们****一辈子的心,也该放下休息了。”
能放得下吗?太皇太后苦笑,康熙对她虽然亲呢尊敬,但跟皇太后明显疏远,自己在一天还好,如果有天走了,已经骄傲惯了的博尔济吉特一族将会怎样?
想到这里,惯经风浪的太皇太后也忍不住抱怨那个没见过的宁玩,祸头子真的是祸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