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皇上南巡半年,回宫五日,也连续待在景仁宫的如玉轩整整五日了!后|宫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测,一向不得圣意的容妃究竟是使了什么把戏,竟一朝得宠,忽然飞黄腾达。
此刻,德妃、贤妃和淑妃三人,正齐聚在承乾宫,殿内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在她们面前,几个宫女噤声站着,连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来,可却还是被德妃齐月琴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群没用的东西,让你们去探听消息,你们出去了半日,回来就告诉本宫这个?!皇后召见容妃,这还用你们说吗?本宫难道不知道?吉祥,你说!本宫若是不知道,还要你们去探什么?!”
与此同时,“啪”一声尖锐的脆响,伴随着爆喝响起,德妃手中的茶碗直直甩出去老远,瞬间四分五裂,跳起的碎片更是“噌”地飞开,正好将站在最前面的吉祥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她哆嗦了一下,连低叫都未曾敢出声,死死忍着咬住了唇,“咚”一声跪倒在地。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她边说着,边磕头求饶,声音有些虚弱的颤抖,“主子,奴婢等真的已经尽力而为,奈何那容妃实在难以对付,奴婢等一路偷偷跟着她到坤宁宫前,都未曾发现有任何异样。本想着继续探听消息,可这坤宁宫……”
可这坤宁宫毕竟是皇后的住所,戒备森严,又如何是她们这些奴才能随便进去的?不说进门,即便是被守卫发现她们在外窥探,那也是死罪一条,绝不会轻易放过。想要真正一探究竟,又哪可能这样容易?
但这话,她却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因为德妃的脸色已经更加难看起来,音调也瞬间再次拔高了三倍不止,妆容精致的绝美脸蛋险些因此而走形:“坤宁宫?坤宁宫怎么了,坤宁宫你便没法子了吗?你们……本宫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她边吼边喘,眼看着就要一口气接不上来,脸上涨得通红,和身上的枚红色长裙交相辉映,显得格外精彩。
幸而一旁一直未曾吭声的贤妃,在这个当儿终于开口了:“姐姐先别急,消消气,消消气。为了这事儿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可不划算。不如,让妹妹来问问她们可好?如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主子再倒杯茶去?”
德妃瞪着眼睛接过茶盏,不吭声了。贤妃整了整妆容,轻咳一声之后才细细问道:“你们去了这么久,定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的。吉祥,本宫问你,容妃进去了多久才又出来的?这期间,坤宁宫里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约莫,约莫两盏茶的工夫吧……”吉祥不敢确定,想了想又道,“至于动静……奴婢实在不知道算不算。中途的时候,似乎,似乎是处置了一个小太监,其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不过皇后对待奴才向来是赏罚分明的,若说是仗毙一个人,似乎也不算什么吧?”
“仗毙?”德妃眼睛一亮,与贤妃淑妃相互对视,忙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边,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你刚才怎么不说?知道是把谁给仗毙了么?”
“这……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路过的宫女们议论,说是太子身边的小李子,只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最近很得宠的小李子。奴婢没敢离得太近,也不敢上前去问,因此只听了个大概。那些宫女也只说了几句便停了,因此……”
“太子身边?小李子?!”德妃更激动了,几步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把将吉祥扶起:“你确定你听到的?小李子……”她喃喃自语了两句,倏地转头看向贤妃,没把话说下去。
倒是一直不在状态的淑妃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道:“小李子?哎,贤妃姐姐,你看这事儿,难不成……是太子犯了什么事儿了?可是……如今这太子犯不犯事又如何,皇上又不是看上了皇后,他究竟为什么忽然看上了容妃,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德妃贤妃二人直接当她放了个屁,这样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么?如今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后|宫之中谁不想知道容妃忽然得宠的原因?只不过,若是太子真的犯了事,又何尝不是件乐事?
入宫多年,她们早已经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想要在宫中立足,便要事事小心,时时留意,万不能给旁人留下任何把柄。太子自幼荒诞,本已是掩盖不住的事实,却也只是小错不断,大错未成。这次若真是因为他做错事的关系被皇后仗毙了身边人,只怕情况就不一般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极其怪异起来。皇上的奇怪行径,皇后的诡异态度,容妃的深不可测,就连太子的玩世不恭都成了看不清的谜团。
窗外的天气愈发阴沉,寒风阵阵。忽然,承乾宫大殿的门都被风猛地吹开,发出“吱——”地怪响,把屋内的人吓了一跳,直觉后背发冷。德妃更是被吓得猛地瘫坐在贵妃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该死的,这后|宫……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而此时此刻,容妃柳月已经带着贴身宫女一一,缓缓往景仁宫行去。
很好,五日的时间,让原本还显得风平浪静的后|宫,渐渐有收敛不住的趋势。妃子们个个蠢蠢欲动,就连她方才前往坤宁宫,竟都有人在后面暗暗跟踪,其紧迫感可见一斑。很显然,想要争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怕是有些人的秘密,生怕被揭露,再也忍不得了。
皇上南巡半年,宫内便乱了半年。皇后虽然执掌六宫,可其实她的心里,只愿自己能永远坐稳位置,将来让太子登基她便心愿足矣。后|宫众人的私欲,她根本不会去管。不出事不与她争就是最好,若是出了事被皇上知道,那她们也得自认倒霉。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天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真正好笑,到了这个当儿,皇后竟问她皇上有没有说什么。不说皇上向来少言寡语,一天也未必能憋出一个字来,便是真说了什么,她又会随便告诉别人听么?
柳月勾了勾唇,将裹在身上的大氅,微微拢了拢,继续往前行去。
胡思乱想中的她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一个身着银白色五爪龙袍的俊朗男子,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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