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塔拉大汗。难道我们巴拉族的二王子,配不上乌云公主?”塔娜王妃不高兴了。
天气本来就炎热,被塔娜王妃这一逼问,塔拉大汗是满头大汗,他干咳几下,无奈地说:“塔娜王妃,乌云能够嫁给少布王子,我是求之不得。可是,可是乌云的心里,只有巴雅尔太子。”
塔拉大汗说到这里,眼前不由得闪过朝鲁大汗来提亲、塔拉大汗一家子劝说乌云的情景:
“不嫁!不嫁!除了巴雅尔太子,我这辈子谁都不嫁。”乌云跺脚,对劝说的父兄大声叫嚷。
乌云的哥哥生气了:“傻瓜,巴雅尔已经娶了大唐来的紫燕公主,你再要嫁给他,只能做侧室。”
“我不在乎。我只要跟巴雅尔在一起。”乌云不顾一切地叫嚷。
塔拉大汗不得不摆出父亲的威严:“我不许你胡来。部日固德族的公主,绝对不能嫁给人做侧妃。放着赤那族的王妃不做,要到巴拉族做侧太子妃。我看你是疯了。”
乌云含泪说:“父汗,我头脑清醒得很。侧室可以转为正室,塔娜王妃就是先例。我要是嫁给朝鲁,就永远不能跟巴雅尔在一起了。”
......
塔娜王妃的轻笑打断了塔拉大汗的回忆,她笑得雍荣大方:“塔拉大汗,我们都知道乌云公主心中有巴雅尔太子。过去,我们都认定乌云这孩子是巴拉族的太子妃。可是现在,巴雅尔已经有了大唐来的紫燕公主。”
塔拉大汗深知,以乌云的脾气,是不可能改嫁少布的,可是又不好说乌云想做巴雅尔的侧妃。试想,巴雅尔跟紫燕公主成亲才一个多月,不要说他们两个夫妻恩爱、情投意合,就算巴雅尔跟紫燕是一对冤家,成亲才一个多月就给太子纳侧室,是对女方父母的蔑视。
紫燕公主的父亲是谁?是那至高无上的唐太宗李世民,惹恼了他这个真龙天子,一道圣旨下来,就可以让巴拉族和部日固德族永远消失在大草原上。
塔拉大汗此时是绝对不敢说,让乌云给巴雅尔做侧妃的话,他只是闪烁其词地说:“塔娜王妃,这得需要时间,要让乌云忘却了过去,她才可以接纳其他人的。”
塔娜王妃不高兴了,自己亲生的儿子少布,肯娶骄横的乌云,已经是抬举她了,这塔拉大汗分明是在推辞。塔娜王妃收起笑,绷着脸说:“塔拉大汗,我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远。乌云嫁给少布,不论是对乌云公主,还是对部日固德族,都是有益的。”
阿古拉大汗对这门亲事本来就不热心,看到塔拉大汗不太乐意,就说:“要不,此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另外给少布另寻一门亲事,不必为难塔拉大汗。”
“阿古拉大汗,塔娜王妃,你们误会了。不是我不愿意,是担心乌云放不下巴雅尔,过早地撮合她跟少布,会引来无穷的麻烦。给他们时间,看他们有没有这种缘分。”塔拉大汗说得堂皇。
塔娜王妃心烦,这塔拉大汗不停地说巴雅尔、巴雅尔的,难道自己亲生的儿子少布就很差?不过比巴雅尔迟出生了几年,才不能做太子而已。塔娜王妃烦燥地说:“塔拉大汗,给乌云公主提亲的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
凤仪宫的书房里,紫燕手捧一本书念给巴雅尔和乌云听。巴雅尔夺过紫燕手中的书放到书桌上,指出上面的一段话,要紫燕解释。紫燕只得手指书本,逐句逐句解释。此时,紫燕和巴雅尔同看一本书,两个脑袋差点碰到一块,他们俩浑然不觉。
坐在侧边的乌云看在眼中,心中酸楚,可她仍不得不装出微笑,看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俩一起念书。
到紫燕教巴雅尔写字的时候,乌云更是看得心痛。
紫燕握住巴雅尔的大手,在教巴雅尔写字时,不时嗔怪巴雅尔笨手笨脚。巴雅尔认真地练习写字,对紫燕的责备乐呵呵地,毫不放在心上。
一点墨汁粘到紫燕的脸颊上,洁白的皮肤上有那么一点乌黑,恰似美玉上有一点点让人遗憾的瑕疵。紫燕不知道,仍握笔写字,给巴雅尔作示范。巴雅尔看到紫燕脸上的墨汁,伸手过来要擦拭。紫燕对巴雅尔的亲昵举止向来有抗拒感,何况是当乌云的面,她往后躲避。
“燕儿,别动。”
巴雅尔一手按住紫燕的肩头,把她禁锢,另一只手拿手帕,轻轻擦去紫燕脸上的墨汁。看紫燕的脸一片白净,巴雅尔满意地笑了。
紫燕瞪了巴雅尔一眼,嘟囔几句只有她自己才听清的话。
不知为什么,巴雅尔不能像往日那样专心,他的目光不是落在紫燕示范写字的手上,而是长时间地停留在紫燕的小脸上,引来了紫燕的好一阵责备。
乌云看不下去了,找个借口离开。
紫燕与巴雅尔没有挽留乌云,叫侍女送乌云,两个人继续在书房写字。
“燕儿,几天之后,我就要上战场了。”
巴雅尔不眨眼地看紫燕,希望在自己这个小妻子脸上,看到她对自己的依恋。或者,这个小妻子扔了笔,扑到自己的怀中,叫嚷着不准自己离开。
“真的?你要上战场了?”这是个意想不到的喜讯,让紫燕忍不住笑起来。遇到巴雅尔阴郁的眼睛,紫燕知道自己笑得太不适时了,忙补充说:“我希望你成为赫赫有名的大英雄,敌人一听到巴雅尔的大名,就吓得魂飞魄散。”
巴雅尔的脸色好转,不舍地说:“可是,我们这一分手,差不多要半年后,才能够见面。”
“半年?”紫燕愣住了。在紫燕的想像中,上战场应该是一去好几年的,谁会想到巴雅尔上战场只用半年的时间。
半年就半年,总比跟巴雅尔朝夕相处的好。
这段时间,紫燕总想跟巴雅尔保持距离,有时她把自己变成冰美人,冷若冰霜地面对巴雅尔。但是,巴雅尔温柔的哄劝,总让紫燕忍俊不禁地笑起来。有两次,紫燕无缘无故地冲巴雅尔发火,看他气冲冲地离开,紫燕就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是,晚上巴雅尔照旧来凤仪宫,温情脉脉的劝说,让存心找茬的紫燕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紫燕害怕,自己在巴雅尔温柔的孤陷阱中不能自拔,两人再相处下去,自己不仅真正成为他的女人,连一颗心都被他俘去,三年期满后忘记归去。
唉,一想到自己与巴雅尔不过有三年之缘,紫燕就警告自己,要跟巴雅尔保持距离。
看到紫燕怔忡,巴雅尔以为紫燕是为分别时间太久而难过,安慰说:“入冬不久,我就会回来的。我不在宫中,你可以去找斯琴说话,她是个善良的妹妹。”
“呃,我会的。我自己会安排好这半年的时间的。”
紫燕可不敢给巴雅尔看出,自己是嫌他离开的时间太短。
乌云从凤仪宫往大书房去,半路上遇到了少布。少布有心要避开乌云,被她叫住,只得陪同她一起往大书房走去。
少布与乌云一同出现在大书房,让阿古拉大汗、塔娜王妃和塔拉大汗深感意外。塔娜王妃阴郁的脸,露出了笑意。
“乌云公主,有空常来玩耍。”
塔娜王妃站在大书房外,目送少布送塔拉大汗和乌云离开。
乌云回头看塔娜王妃,漾起迷人的微笑:“塔娜王妃,我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