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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如青筠所想的那样,四名宫婢顶风冒雪地送来一份冒着热气的汤药,说是岚王特意吩咐太医院为公主准备的防寒补身的药。只不过这一日恰好便是初七。
青筠梳妆完毕揉着惺忪的睡眼自内室,扫了眼那一盅被厚厚的锦缎裹起来的汤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蝶舞又出去了吗?”
“回公主,蝶舞姑娘一早便回夜留宫去了,因为当时天色尚早便没有叫醒公主。”之桃一脸从容地站到青筠身侧。
看来是她多虑了,有人早已考虑周全。。。。。。慢着,他这么做,是否意味着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将要发生的一切?青筠暗自心惊。遂将目光转向那恭候在一旁的四名侍女,“岚王可还是在留芳陵园?”
“回公主,正是。”
“将药端稳了,随我一同去留芳陵园。”
话音未落那端药的宫婢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药摔倒了地上。几名宫婢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青筠却二话不说地披上斗篷便径直走了出去,几名宫婢也只能护好药盅一同跟了上去。
外面的朔风猛烈刺骨,青筠一出门便打了个寒颤,扑天盖地地雪花模糊了视线,遥遥望去正殿上方的青龙帜迎风招展,烈烈之声隐没在了狂风的呼啸之中。留芳陵园本就地处宫廷一隅,再上极其恶劣的天气,此时这段不足三里的路变得犹为遥远。
那富于神秘与凄恻的留芳陵园如同一只蜷缩在角落中的受伤的兽,那幽居中的,是否是在独自****自己的伤口?那是唯一一座能够筑于宫墙之内的陵园,却没有人为其感到荣耀,有的只是种薄薄的凄凉。
果不其然,青筠一走到陵园的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让开。”
“请公主恕罪,岚王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你同岚王说一声,就说本宫就在这里候着,一直等到他准许进入为止。”青筠面上不变,后面的几名宫婢行李却已是叫苦不迭,这几天寒地冻风疾暴雪的天气,他们恐怕站一个,时辰便受不住了。
那守园的将领面有难色地踌躇片刻,只得吩咐一名侍卫近去通传,不一会儿那侍卫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公主请进。”
“走吧。”青筠回头吩咐身后的众人。
“公主且慢,王爷只准许公主一个人进入。”
“公主。。。。。。”之桃有些惊忧地上前,青筠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又走到那几名一脸愁苦的端药宫婢跟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药罐。
“放心,本宫不会令你们为难。”说罢端着药罐缓缓走入园中。走过那水榭之时,只见那湖面波光不再,而是被冻上了一层寒冰,九转八回,那青冢四围却没有厚厚的积雪,显然一直有人在打理。冢上常青藤半数被没入了雪中,却仍是一派充满生机的绿意、
大殿的门被人缓缓打开。不过从里面出来的人却并不是夜绥远。
“是你?”青筠颇为意外地问道,眼前之人便是夜绥远起事那日被人擒住的千兰男子,这会儿他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莫非夜绥远与那千兰国也有所勾结?
那男子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青筠一眼,便一声不吭地往一旁走去,青筠原打算叫住他,转念一想便不再理会,端着药径直上阶入殿。
进入大殿时青筠不进微微地吃了一惊,四围重重的帐幔皆已放下。整个屋子出来正对大门的地方还算通亮,其余的陈设都笼罩在一丛庄严而又有些可怖的悔暗中。唯有内室那边传出来一丝淡淡的光晕。
夜绥远并不在外殿,青筠将药罐轻轻放在大殿的桌案上,齐齐群幅轻手轻脚地走向内室,每走进一步心里便多了一份疑惧,不得不说。这幽暗诡谲的环境无形中个人造成了一种压力。
跨进门槛时,便见到墙壁正中挂着一幅有些泛黄的美女图,玉颜光润,奇服旷世,画中之人呼之欲出,画的正下方则是一对燃至一般的红烛,中间的无字玉碑前放着一个精雕细缕的镏金香炉,枭枭微烟在烛光的照映下载壁上投射出几缕摇曳的影。虽已天明,这屋内却依旧暗如黑夜,红烛的光晕终究与日光无法相比,香案旁的小桌上搁着另一支红烛。而夜绥远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书卷,那一双平日里寒光似刃的凤眼半眯着,似在假寐。
“药喝过了吗?”夜绥远的嗓音醇厚中带着一丝疲惫,应是彻夜未眠。他难得地脱去一身华贵鲜艳的紫袍玉冠。仅仅穿着一声缟素布衣。有如一名沉浸在丧母之痛中的文弱书生。然而,也仅是像而已,此时的他更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青筠只因一时侧隐而忽视了这一点。
“我搁在大殿了,现在就端过来。”青筠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欲走,心里却有些酸楚,这留芳殿布置的如此简朴,可见恒帝当年被困时裹得怎样的生活?这个内室中唯一值钱的也只有那樽香炉,其余香桌书寒,旧床粗帐,一切皆与寻常百姓家的陈设无异,这哪是自由锦衣玉食的帝王所居之处!他从未见过他的皇祖父,却仿佛在夜绥远身上看到了恒帝昔时独自对画泪湿满襟的凄楚场面,隐隐地有种想要垂泪的冲动。
“我年幼时曾几度怨恨我的父皇。”
青筠顿足,回过身定定地望着低声诉说的夜绥远,橘黄的烛光映在了他俊美无暇又有些邪气的脸庞上。
“那一日母妃将我推出房外,并叮嘱我日后如有有向我提起背后图腾之事,必须除之而后快。在这之前她从未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因此我又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被强推出了门。父皇一度待我极好,母妃却时常告诫我不要向父皇所要什么,不要同两位兄长争什么。因为在这宫里,我拥有了别人所没有的,却不能去强要我所没有的,知道后来我才知道,害了我与母妃的便是父皇过度的恩宠,他给了我们恩宠却给不了我们护佑,最终智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被逼自缢。他的恩宠给我们招致了祸患,我恨他。”他顿了顿。将手中的书放在桌上。
“然而如今我已不再恨他,当我第一次踏入这里时我便不再恨他。我甚至能够体会到他在黑夜中掌灯看画,思人垂泪的痛苦与煎熬。他在这里仅仅生活了两年便去世了,但这两年的时光比如比他嫌弃的四十年更为漫长。”
听到这里青筠忽然想起了文帝,既然他曾为恒帝宠幸岚妃母子而策反逼宫必定会担心将来有一日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这两个男人都犯过错,却不容置疑地都是痴情的人,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到头来,都是一场红颜薄命,一场离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