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某位或某些读者,我当初弃文的原因就是因为点击和推荐量极度不成比例,使我心灰意懒,如今无意中看到推荐又上来了,心里很高兴,又写了一些,以谢知音。PS:小小声的说:“若果有留言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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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贺青兰又去母亲处问安说话,二人将满腹的心里话,都翻箱倒匣的说出来,用了茶饭,贺青兰才回转‘清葵园’。
途中经过花园,一阵寒风吹过,带着丝丝水汽,贺青兰不由紧了紧风帽,暗道:“江州的风可比宣州冷多了。”
这时迎面一座小亭,熏着香,燃着炉,拢上暖帘。一个窈窕的女子正探出头来望景,见了贺青兰似笑非笑道:“咦,这不是七妹么?”
贺青兰在族中姊妹中排行第七,见了那女子也笑道:“四姐,好兴致。”原来这女子便是贺家族长贺大老爷次女—贺夏兰。
两人入亭叙礼,贺夏兰令人斟了杯酒,笑道:“这时节喝汾酒最好,清甜绵长,我叫人烫了一壶,还沁入杏花花瓣,你试试看。”
贺青兰一口吃了,只觉全身都暖和起来,又坐在炉子旁,便解了风帽,暖耳,笑道:“还是姐姐会受用,这天可真冷,我去了几年,回来都不惯了。”
贺夏兰斜了她一眼,吃吃笑道:“是该不惯,纵然去了几年,也不合将故里忘得一干二净,江城本来天寒,今年又格外冷,再过几日,就该下雪珠了,你这一身,怎么顶得住呢?”
贺青兰大窘,灿灿道:“我在宣城住久了,一时准备不周,也是有的。”
贺夏兰笑道:“那就好,江城什么没有?你缺什么,只管让乌陵侯买回来就是了。”贺青兰只含笑应是。
贺夏兰双眼一转,笑道:“哎呀!我说差了,何必要侯爷陪你呢,自己选还更自在呢。你姐夫名下十来家铺子,一入冬就孝敬了十几张好皮子,他说内院由我做主,都交给了我。”
说着牵一牵衣襟,笑道:“这黑貂皮不算顶尖,倒还暖和,我新作了两件,将就穿穿。”又抚摸小榻上的皮褥,笑道:“这是熊皮做的,厚实致密,坐着一点也不阴冷,那两条狼皮的我不喜欢,都给你姐夫了。”
贺青兰自然赞上几句。贺夏兰又道:“我家名下几家铺子有好皮货,也能备置各种大氅,蜀锦也有,妆缎也有,各种时兴样子,要平金也行,要织锦也行,你若喜欢,我陪你去挑几件。”
贺青兰只是含糊答应。这时一个小女孩披着件大红闪金的小斗篷,格格笑着跑进亭子,一旁养娘忙端来热水,替她擦手擦脸。
贺夏兰搂着她,对贺青兰笑道:“这是春兰姐姐的大女儿,叫林姐儿,已经七岁了,瞧,长得好不好?”
贺青兰看了一看,也是粉妆玉琢的,乌溜溜的大眼十分可爱,便也笑道:“好,好,果然是小姐气派。这么大的风地,在外跑,可冻着没有?”
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姐儿红扑扑的脸,乖巧的笑容,甜甜的喊着‘姨母’的样子,却像是触动了心中无限心事,一种酸涩的心思翻腾上来。
贺夏兰整一整林姐儿身上的小斗篷,笑道:“这是野鹌鹑的细毛织的,衬了大红羽纱,又轻巧,又暖和,别说刮风,就是下雪珠儿,也冻不着她!”
“她这一身,也要十万钱。不过姐夫是四品高官,姐姐又有了一儿一女,是说一不二的当家太太,这点银子,不过是哪儿丢一块砂土似的,谁还计较这个?”
“别说姐姐,就是我们这等人家,哪季的衣裳,不花个千儿八百的?乌陵侯的家,你至少能当一半,这点银钱小事,还不能做主吗?”
贺青兰想到侯府不厚的家底,繁杂的应酬,满心不是滋味。只好敷衍应几声。
偏偏这时贺夏兰还道:“七妹自幼就才貌双全,知书达理,是族中姐妹中的佼佼者,我和姐姐哪里比得上!谁知世事难料,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如今嫁了人,反倒过得不如意。”
这话要是一年前说,贺青兰肯定得当场哭出来,便是如今,她与风萧萧已情投意合,听到也是脸上挂不住,匆匆告辞走了。
贺夏兰也不留,只在后面高声笑道:“哎呀!怠慢七妹了,改日再向你赔礼罢!”
回到清葵园,贺青兰仍是郁郁的。风萧萧见了笑道:“怎么板着脸,在哪受了气不成?”贺青兰强笑道:“没事,只是去和娘说说话,哪会有人给我气受。”
风萧萧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从台盘里拣了一个甜柿,递给她笑道:“来,吃个果子消消火。”贺青兰撕开皮轻轻一吸,几乎含了半口****,心中火气一下去了大半。
风萧萧又道:“明日便是百宝会了,一连三天,我带你去瞧个新鲜。”贺青兰一笑,心中的不快慢慢淡了。
次日,众人都起了大早,随意用了些茶点,都成群结队的赶往百宝苑。这是一个极大的园子,设了许多单间小铺子,供来赛宝的巨富展示。百宝会是江州府衙举办的,几乎集中了源朝近一半的富商豪门,来看稀罕的缙绅权贵更是济济一堂。
但凡世间所有,会上无不成山填海。无论什么奇珍异宝,只要说得出,百宝会上都找得着。真是金玉如土,珠宝成山,翡翠车载,琼玉斗量,也有犀牛头上角,也有大象口中牙。
百宝会不许带下人进去,素心等人便留在门外。风萧萧、贺青兰先走了几家,直看得眼花缭乱。
每家一个铺面,铺设起来,花团锦簇,珠光宝气,令人耀目生辉。有水晶、琥珀、绿松石、猫儿眼、祖母绿、鸽血红,不仅块头大,颜色更是纯净之极。
又有和田玉、岫岩玉、南阳玉、酒泉玉,纷纭白玉,黄玉,紫玉,墨玉,碧玉,青玉,红玉;温润光滑,娇艳欲滴。
叫价也不菲,三五千金,贺青兰心中爱之,驻足看了又看,良久方念念不舍的离去。
风萧萧安慰道:“兰儿,你既喜欢,我叫石清物色些好的。”贺青兰心中一甜,抬头微笑道:“不用,我只瞧瞧罢了,这么沉甸甸,也不好带出去。”风萧萧不言,且暗暗记在心里。
这时,他们又走过几家。有一家十分奇特,它不像别家那样着意装饰,只铺了几道白绸,白绸上托着一个锦盒,看上去十分清爽。因为素净,前面观看的人不多。
贺青兰一时好奇,上前一看,锦盒中垫着墨绸,放着两块莲子大小的白石,生得明净莹洁,光彩射人。铺子中坐着一位老者,贺青兰一问价,不由吓了一跳,这两块小石子,竟要价三万两!
贺青兰问道:“这石子有何奇处,竟这般贵重?”那老者含笑不语。贺青兰心中纳闷,一边的人道:“夫人别问了,这老头谁问也不说,看来呀,要有人认出此物,他才肯卖呢。”
此话一毕,风萧萧在一旁笑道:“此物名澄水石,放在水中,随你浊水皆清,毒水也多澄清如同凡水;且佩在身上,无论瘴气虫蛇,皆不能近身。”
贺青兰又惊又喜,不解道:“便是如此,也不值这许多呀。”风萧萧笑道:“江州江河极多,又无瘴毒,在这自然不值,但有些地方,穷山恶水,山有瘴气,水有毒泉,偏又生长些珍稀之物,贩卖出来可获重利,行商一去彼处,九死一生,若有了此物,来回如意,这东西也就价值万金了。”老者听了,拈须微笑,连连颔首。
身边有人赞道:“这位公子好见识。”风萧萧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约四十,身穿猞猁狲大氅的男子。两人见礼,互通姓名。那男子名叫杨介秋,乃四大富商中杨家子弟,现任万恒钱庄大掌柜。
杨介秋道:“我家商行时常在外行走,有此一物真真如虎添翼。”风萧萧笑道:“原是南吴杨家,手笔不少。”杨介秋忙谦逊道:“尊夫人也是出身西越贺家,我们四家同气连枝。侯爷见多识广,这小小生意算得了什么,还要多谢侯爷解惑。”
每家铺子后方都设有一间静室,供买卖双方讨价还价,达成交易所用。杨介秋便和老者进去商讨,进去之前,杨介秋回头对风萧萧笑道:“若非侯爷,我还不知此物妙用哩。说到奇物,园内西北角还有一处,那东西更是奇特,侯爷有兴,不妨去看看。”
风萧萧一听,也有些好奇,笑道:“果有奇物?风某也去见识见识。”
风、贺两人别来杨介秋,往西去了。行不多时,便见一堆人围在一处,指指点点,又说又笑,好不热闹!两人凑过去一看,不觉一呆。要问是什么东西这般古怪?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