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是慈和的人没错,但是云瑶对她虔诚信任的东西起疑不信,到底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回头唤楚庸推了她进庙去。楚庸看出母亲不悦,只是也不好说什么,他也是不信天地不敬佛的人,可对于自己娘亲的信仰,到底不好有旁议。不过他知道,自己娘亲不会真恼云瑶姑娘的,过一会,她老人家就又会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唤了声还看着树痴呆想事的云瑶,然后推了其母向庙中而去。云瑶因楚庸相唤而回了神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对楚母的“冒犯“,大觉不妥,咬着唇,快步跟上去,并低了头向楚母赔不是。
楚母摆着头,慈和的笑着道,“云瑶,你不用多想,我也没有真恼你。这世上有信道的,有信佛的,自然也有什么都不信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各人的心不同,有何好恼好在意的,刚才,还是我想不开了!”说着,她还拉了云瑶的手拍了拍,笑容愈是灿烂,“单说我家庸啊,就是个什么都不信的主。我还能恼了他不成。”
云瑶看了下摸着鼻子嘀咕“怎么又说的我头上来了”的楚庸,笑了起来。
三人请了平安符,求了上上签,便回了家中。云瑶忙的去准备晚饭事,楚母却是将她拉住,说今天不用云瑶做晚饭,今天她老婆子下厨。云瑶想了想,点点头,只给楚母打了下手。
夜渐渐深起,银月一轮,挂到中空,萤火虫星星点点,在院中飞舞,抛洒出柔蜜的光。
云瑶陪着楚母坐在院中乘凉说闲话,楚庸洗好了碗后,从井中吊上早已冰着西瓜,切好了端过来,也陪着相坐。
他最是会说笑话,更有不少外头见识到的奇闻趣事,楚母不一会的就咯咯咯咯笑弯了腰,云瑶也抿着唇,露了娇笑。
好一会,楚母回屋歇就,月色下,便只剩下他,与她。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刚才还伶俐的男子,就这样呆滞了起来。
这样的无语独处,让云瑶也觉得相当的不自在,仿佛四下的空气,都粘稠了起来。
“明天就要起程了,楚大哥也早点歇息吧!”云瑶终是站起身来,微微垂下头,“云瑶,先回屋了!”说着,她就向正屋走。
与其说走,其实不如说是逃。
“请等一下!”楚庸似猛的醒过神,他急转身,一边想都不想的伸了手去抓云摇的裙袖,一边出声相止。
许是云瑶闪避不及,又许是楚庸出手过快。
反正,楚庸就那样一下抓到了云瑶的手,那细腻柔软,如最上好的绸缎,让他心笙摇曳。
而他手心的温暖,手上的力道,也被云瑶感受到了。她紧张的瞪大眼睛回头望向他,眸子,显示出慌乱,如小鹿一般。
萤火虫的光亮下,目光有瞬间的对视,但是瞬间后,就又分了开来。
他慌乱的松了手。似作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显的慌乱无措。连手的不知道要摆在哪里
她却是平静的抽回手,深望他一眼,笑着问,“楚大哥,何事?”
楚庸心里暗的疑惑:刚才,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明明在她眸子中看到了慌乱和害怕,此刻,她如何又显的这般镇定?
他压着疑惑,对上云瑶从容镇定的眼睛,他也从容镇定下来回答,“是想说声,做个好梦!也是想说声,之后的几个月,要麻烦你了!”
云瑶淡淡的笑笑,边转身,边简略的回他,“没事!”
楚庸看着云瑶的背影,一股落寞之意,缓缓的笼罩了他全身。
第二日大早,楚庸在其母和云瑶的相送下,带着他在禾州置办的半车货,离开了,他此去,是要去趟藤州。再回来时,怕是要入冬了。
楚庸离开后,云瑶一如以往一样,打扫庭院,准备饭菜,洗晒衣物,照顾楚母。当然,她也接了些旁的事情来做,譬如去了布坊做染工。
去布坊做染工并不是单为钱,最主要的,是云瑶想熟悉熟悉布料上的事情。她是擅长刺绣的,若能将各色布匹料子以及从生茧到成品都再加以熟悉,对她以后从事这方面的事情,极为有利。
是的,云瑶打算慢慢的开始从事布匹绣面上的生意,和古人比较,她是有这个时代的人所没有的优势的。当然,初起时她本也想过直接利用右手鲜血开药坊,但细想后,这药坊事,到底不稳妥,因为一来她压根认不全药,全部以来右手鲜血到底不妥,二来她不能以女子身份出面断脉,又没有实力去请真有本事的的大夫坐堂。
当然,利用鲜血行医之事,云瑶并没放弃,只要时机成熟,她还是会好好的加以利用的。
一面做工,一面照顾楚母,自然吃力的很,只云瑶咬牙坚持了下来。楚母是明事的人,她对云瑶外出做事并没有说什么,反是求了几个认识的、也在布坊的街坊,对云瑶多加照顾。而她能自理的事情,也一应的都是自理的。用楚母的话说:以前云瑶不在,楚庸也出门去的时,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一日一日,夏过,秋来,秋深,冬临,雪落。
布坊,已经没有能让云瑶学的东西了。云瑶便决定,做完今天的活后,就辞去这里的职事。她打算好了,离开这里后,先找家这禾州的绣庄做几个月的绣娘,一是了解下他们的运营方式,二是看看如今的流行绣样是什么,三么,也是看能不能积几个客户,为云瑶自己以后开绣坊做准备。
此时,云瑶正认真的晾着今天染好的布料,耳中,却是传来一声声唤,“云瑶,云瑶啊!”
这声音,云瑶熟悉,是和她同一组的李婶。云瑶一面小心的从晾晒着的布匹中走出来,一面应那声声唤,“哎----,我在这!”
见到云瑶,微胖的李婶皱着眉小跑着过来。她拢着手,呵着白气,扁着嘴,脸带嫌恶,道,“有人找你呢!”说着,李婶回头冲身后努了努嘴。
云瑶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过去,却见远处,站着她根本就从未照过面的二名女子。
从她们的打扮和站位来看,二人应是主仆,站前头那位小姐穿着葱绿色长裙,外罩银底对襟绣百蝶穿花图样的夹袄,脖上围白色绒巾。那小姐的容貌身段也很是标志,凤眼妩媚,皮肤白皙,樱唇丹红,身材更是高挑修长。
云瑶实是想不出,一个陌生的人,如何会来找自己?李婶却是凑近来提醒了句,“她啊,就是刚买下这染坊的主家小姐,司空琼玉,司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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