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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锋芒

“妹妹,你看看在咱们家迎香身边的就是沈家的小姐沈妍,你看跟我们家可还是登对?”步夫人轻轻笑道。但是眸中闪动的那是什么样的神情,这让叶流苏很是费解。

二夫人正要开口,这时候又进来两位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叶流苏望过去,一个少女身着暗绿镶边的淡蓝褶皱裙,面目同二夫人相似,但是望过去却显示出大家闺秀的端庄,一望可知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子。

另一名女子,身材颀长,身着孔雀蓝的长裙,大约十八九岁的年龄。眉目间倒是同步夫人有三四分相似。眉目如画,浅笑盈盈。

不知道是不是叶流苏的错觉,在这个女子望向叶流苏的时候,她的目光居然有一刹那间的停顿,好像有一种利刃刺心的锋芒从她眼中闪过,但是再去看时,已经换上了之前的巧笑倩兮。

叶流苏心中暗自揣测,看来这个女子并非善类,跟自己有些冲突罢了。那么自己跟她唯一的冲突,不就是自己这个步家少奶奶的身份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步夫人见到两名少女走进来,笑道:“迎霜,如烟,你们两个也来了。怎么这么久呢?”

蓝裙女子轻笑着上前一步,走到步夫人身边,向着太夫人施礼道:“太夫人,方才迎霜说,有贵客到了,所以又换了一套衣裙来。”说完,眼神笑盈盈地望着对面的“迎霜”姑娘,似乎在等着对方答应。

果然,那名叫迎霜的少女面上微微一红,道:“太夫人,大娘,方才在水榭的时候,我的衣裙撒上了一些水渍。迎霜不想贵客看到有什么不妥,就……”

“你这孩子,这么不小心。”二夫人有些嗔怪地道,面上的神情却有些慌张,向着步夫人道:“大姐,迎霜是小孩子,倒是让凌姑娘见笑了。”说着,朝着叶流苏看来。叶流苏慌忙摇头,这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步夫人摇头笑道:“不要紧。我找你们来,相信你们已经见到了咱们的贵客。”

说着面上带着笑意,朝着叶流苏笑着:“妍儿,你看看你的这些姐姐妹妹们,真是调皮。”转身让三名少女给她见礼。

“新嫂嫂,迎香给您见礼了。”这是身边的圆脸女孩。

“新嫂嫂,迎霜也有礼了。”

“妍儿姐姐,如烟有礼了。”说这话时,是步夫人身边的蓝裙女子。

“如烟,你这孩子就是调皮。”步夫人拍了拍女孩子的纤手,面上却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显然并没有生气。

转头道:“妍儿,你可不要见笑。这是我的内侄女柳如烟。从小就在我的身边长大,难免有些娇惯,还望你们以后好好相处。”

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么?叶流苏心中暗自盘算,看来是对方打算为自己的儿子先娶妻再纳妾,肥水不流外人田。看来算盘打算的不错。

叶流苏也欠身见礼。

“如烟呀,你这丫头,怎么不跟其他几位妹妹一样呢?怎么却称呼妍儿姐姐呢?”太夫人却有意问道。

如烟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太夫人,我想妍儿姐姐以后在我们家的日子还长着呢?况且现在表哥还没有回来,我担心妍儿姐姐不习惯,您说呢?”

太夫人听了,点头道:“也是。如烟说得不错。”她回头望着叶流苏道:“妍儿,现在你未来的夫君还没回来,还是让她们几个称呼你‘妍儿’吧。还是如烟想得周到,怕你面嫩。你说呢?”

叶流苏本来对于这些虚名就没有什么看法,这样说,更是点头,只有暗中对于那个叫做“柳如烟”的女子提高警惕了。看来这个女子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要是放在现代,不去辩论可惜了。

当下步夫人让柳如烟给叶流苏作了人物介绍,叶流苏也就大致对于“沈妍”的大大小小的小姑子们有所了解了。这两名女子就是二夫人所生,步迎香是最小的女儿,步迎霜是次女。

当下,步夫人着下人带着叶流苏来到后房的“听涛小筑”算是安身了。

叶流苏等着众人慢慢走了,自己慢慢打量起来这间大屋,一洛几天的疲惫,此时此刻,都化作了满心的倦意,无论有天大的事情,还是先睡再说。

一连几天,叶流苏像是别人遗忘了,除了最初几天还需要去找太夫人或者夫人请安,后来就有人传话告诉她,说是太夫人年事已高,夫人日理万机,就不必了。

这样正中叶流苏下怀,她倒是乐得清闲。不过,她始终没有看到自己的未来的夫君。听下人们讲,这公子人并不在府中,似乎是当什么道士,还没有回来。

但是等回来之后,就会成亲。那么自己的身份,不就是守活寡么?嫁给个道士?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更是让她抓狂的事情,自己就算是找不着男友,也不能找个道士当老公呀?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养精蓄锐,然后酌情准备自己的逃跑大计。她的背包还好好的放在衣柜中,随时都可以准备出发。

“妍儿姐姐,妍儿姐姐。”那是冒失鬼步迎香的声音。叶流苏立刻皱紧了眉头,满脸痛苦状,这小丫头一天到晚精力过剩,到处找人玩,现在这种幸运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小丫头倒是热心肠,无论从哪些地方说,都是个玩伴。

叶流苏缓缓起身,道:“是不是迎香?”

说着就让蕊儿给她拿一些糕点果子,步迎香倒是来者不拒,笑着接过来,道:“妍儿姐姐,我们玩去吧。”

叶流苏笑道:“好呀!我们玩什么?”

步迎香转了转眼珠,道:“姐姐,我们放风筝去吧!”

“好呀!”叶流苏笑道,又问:“你怎么不去找她们两个呢?”

“她们呀!两个人没意思极了。就知道在屋子里面绣花呀,下棋呀,还有还有……反正都不陪我玩。”说完,嘟着嘴巴,有些不高兴。

叶流苏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里有吃有住,除了过几日要成亲的话,实在是一处优哉游哉的地方。不过,她也是静极思动,现在有了现成的玩伴,当然也不甘寂寞了。

当下两人商量好,到后园子去放风筝。步迎香取了风筝,那是一只结实的大蜻蜓。

叶流苏望着四周的高墙,看来想从这里逃跑,真是费神的一件事情。

但是,当她的眼神望到了那蜻蜓风筝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不错,就用这种方法罢。

“迎香,你们在干什么?”耳边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叶流苏扭头望过去,两名少女站在不远处,柳如烟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看在叶流苏的眼里,却好像带着轻蔑的眼神。

她轻轻一笑,走过去道:“妍儿姐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

叶流苏见到对方明显是非说不可的样子,也就想看看对方的嘴里面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如烟妹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妍儿姐姐,我们步家是个大户人家,可不是市井的小门小户,迎香不懂事情,我希望你能教她一些女红的活计,这样以后二夫人才不会责怪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教坏妹妹们,你说是么?”如烟浅笑道,眉间流露出一些自得的神情,似乎深为自己的话而得意。

叶流苏心中微微一笑,感情这家伙是在教训自己,下马威呀。她伸出莹白的手指,将自己鬓边一丝垂落的长发轻轻挽回去,道:“如烟妹妹说的极是,不过,有一点妹妹好像说错了。”

柳如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说话,不过她为叶流苏后面的话感到费解。

“妍儿姐姐,你……”

叶流苏轻轻一笑,道:“我们这几个女孩子都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呢?先不说迎香和迎霜两个自小就生在这步府,就是你我二人都是外来之人。不过,我们也有相同之处。你的起点是这里,可是我的终点是这里。女孩大了总要嫁人的,你们不可能永远待在府里面吧。有些事情,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儿说,还是不要多言了。你说是不是?”

说完,拉着迎香的手,向着空中望了望,道:“妹妹,今天的天实在是不适合放风筝,这样吧,迎香妹妹,你来我房里,姐姐教你读书。”说完,歉然地向对方两人一笑,不管步迎香是否乐意,拉着她离开。

“哼!贱人!”柳如烟心中怒道,面上愠怒的神情一闪而没,恢复了神态之后,她朝着身边的步迎霜低声哼道:“方才你怎么不讲话?”

“她是嫂嫂呀!”步迎霜低声说道,面上带着一丝习惯的柔顺。

柳如烟盯着远远离去的两人道:“沈妍,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听涛小筑。

“蕊儿,给我找一些木片,还有一些结实的粗布来。”叶流苏回到自己房中,半路上她略施小计,就摆脱了步迎香回来了。

“小姐,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蕊儿奇道。

“我……我要做风筝。”叶流苏随便扯了一个谎。

“哦。可是做风筝多费神呢!小姐你还要自己做么?”蕊儿继续问道。

叶流苏可不敢把她的计划告诉蕊儿,“让你准备,你就快去!我要做一个大风筝,所以你准备的东西要结实一些。”

“小姐……”蕊儿期期艾艾地道。

“还有什么事情?”叶流苏不耐烦地道。

“不不,小姐我是想问,府里面有现成的风筝,你为什么不用呢?”

“现成的?”叶流苏一愣。

“嗯。”小丫鬟连连点头,道:“咱们家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风筝,那是上一次公子回来的时候,曾经用过的。”她面上带着迷醉的神情,那一次,公子从天而降,给夫人贺寿,特地背着这样的风筝回来的。

叶流苏睁大了眼睛,从天而降?

——空降兵么!

“看来你家公子也并不是一个呆头呆脑,整日就知道念经的道士呀!”想不到他还是一个心思巧妙的人呢!苏婉对于这个丫头口中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子产生了一丝兴趣,究竟这个道家的弟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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