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诚裹着大厚的披风半躺在榻上,这南方湿冷,这冬日好似比甘洌的北方还折磨人,若是屋内没个火盆他觉着自个儿一定会被冻死在此处。把那宣纸给放了火上,抿抿嘴连带着信封也给放了火盆里,淡红的火苗一下子窜的老高。
沉了半响,默然道:“那人,脸上那伤、、、、、、”
黑衣男子怔了一怔,“接头之人倒是没亲眼见、、、、、、不过,听闻传召的太医署的人说,口子可是不浅,那人本就手重,若是再多上几分力道,都容易划透直接进了嘴里。”
划进嘴里,那是自己的脸,疼也是在他自己身上,该是有多大的狠心,恨心?秦慕诚觉着心底说不出的凉,事情真就这样了?叹了口气,“过几日,待消息在王公贵族内传开,吩咐凤藻宫那边送点儿药膏补品过去,钱财不吝。”蓦的又露了苦笑,这或许在那人看来,是在耀武扬威吧!把自个儿给窝了躺椅里,“还是算了罢,此事,作不知即可。”
修长的手指在雕花小木桌上敲了半响,“先保密,杜二公子那边也需禁言、、、、、、对了,他今日还未归?”
“是。那帮漕运说是要为您接风洗尘、、、、、、”男子泛了冷笑,这人不过一个名号而已,说谁是诚王殿下,那一帮人就屁颠屁颠的开始捧臭脚,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真主在这儿呢!
“不怪他们,岁末,又该到了账册上交,进京述职的时候了,再不拉拢拉拢,难道等人头落地?”秦慕诚淡然一笑,“好了,若是无事,你就先出去罢!”
“倒不是无事,”男子有些语塞,“、、、、、、、这事儿您吩咐要拿只眼睛看着。不过,据说献王妃只是得了太后斥责。”
“晕厥?”秦慕诚皱了眉头,那女子看起来身子不弱啊,一直神采飞扬来着。不过,她居然会为了那人站出来?!一直明哲保身的人,居然会为了他?秦慕诚冷了声音,“装作不知即可。”
外头寒风呼号,屋子里的炉火却烧得正旺。
秦慕白又拿起桌上的布条看了看,言简意赅,嗯,终于还是发生了。亲慕淮,秦慕信,下一个该谁呢?我,还是秦慕盛?
王妃意有所动。
意有所动、、、、、、秦慕白支着自己的下巴,却感觉手咯得慌,这胡须已是许久未打理了。心里惊了一下,顺便摸了摸脸,粗糙不已,真如走时那小丫头所说了,成了老树皮。蓦地一笑,“来人!”
“爷?”秦冰推门而入。
“去打些水来、、、、、、算了,你去备热水,爷要沐浴!”秦慕白挥了挥手,见那人神色惊疑,又冷着脸斥道:“愣什么呢?顺便去盛王那儿,寻一个会梳头的嬷嬷!”
秦冰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爷,咱们待会儿还得去上尧聂将军处拜别呢!”
“让你去你就去!”秦慕白恼了,横了他一眼。
“是!”
这隶州的驿馆朴素至极,净房内只有一个马桶,秦冰与秦智找了很久,寻了个当地收割水稻用的拌桶,凑合用。可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物件容积太大,要的水也多,烧热水就烧了近半个时辰。
“嘶、、、、、、、”秦慕白惬意的滑下水,长长吁了口气,“不错。”他都好久未如此放松过了。不过若是在自个儿的王府就好了,现在,应当是温香软玉的抱着了、、、、、、这一刻水温宜人,他的思想有些控制不住,然后身体也默默的起了些变化。
该死的,这俩个人!白了一眼,“你们还不出去?还想看着爷沐浴?”
“卑职帮爷搓搓背?”秦冰没能听出他话里的怒意,反倒是老老实实的说自己的想法。秦慕白有些哭笑不得了,“行了,出去罢!去爷的房里,把那箱子里的暗红偏紫的衣裳给爷寻过来。”那可是那个丫头亲自动的手,这儿天气恶劣,耗衣裳,他都没舍得穿,今儿不知为何,想她想的厉害,虽是要出门,走时换下即可。
那两个讨厌鬼终是出了门。秦慕白松了一口气,去了湿漉漉的里衣,整个人光溜溜的融进了水里。水波粼粼,那修长的背上本是孤零零的一条伤疤旁,又新添了一条,这地界儿衣馆少,当时血肉横飞的,被秦冰秦智两人轮流背着,走了好远的路,总算寻到了人家,那老妇没主意,说是这伤口如此恐是不好,要不然先缝起来、、、、、、如今虽是痊愈了,可还是会瘙痒,他自己是看不见,那伤疤如同一只丑陋的爬虫,曲曲扭扭的刻在了他的背上。
舒服的扭了扭酸痛的脖颈,真真是累啊!意有所动、、、、、、小丫头你不过是看不过去,对不对?早就已冬至,答应的事儿却是未能做到,还不知怨怼爷到何时。秦慕白微微一笑,那张因为赌气而嘟起的红唇好似就在自个儿眼前,唾手可得、、、、、、不能想不能想!
还是小憩一会儿吧,虽然那脑中全是她。
昏昏沉沉之时,却好似感到一双娇软的柔荑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还顺着肩膀,往下滑,下滑、、、、、一路极尽挑逗之能,这丫头!
“该死!”秦慕白蓦地惊醒,仰着的头上是一张略黑却娇媚的脸庞,满脸全是情谊,小嘴曼妙言道:“你喜欢吧?喜欢宝音这样?”
秦慕白又惊又怒,直接抓了她的手摔了一旁,“谁让你进来的?给爷滚出去!!!”
本是想站起,却发现自己身未着寸缕,那湿淋淋的里衣早就被这疯婆子给扔了地上,沾满了泥。
“哈?你刚才不是一脸享受?”唤作宝音的女子有些泄气,却好似不愿接受这结果,去了锦帽,一头乌黑的头发垂了下来。那灵巧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蒙古的服装讲究厚重,本就没几层,那外裳一脱,两只浑圆柔软的小兔子就在里衣里若隐若现,真可谓色香俱全。
秦慕白别了头,声音冷了下来:“你的身子脏,爷不愿看。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能瞧见爷的身子、、、、、、但看在你父亲的面上,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看了你会怎么样?”唤作宝音的女子显然是有些怵了,她印象里的这男子,一直是笑容淡淡温和有佳的。
“你可以选,要么死,要么瞎。”秦慕白扭过头看她,冰冷至极,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