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学古诗词的时候,有一句念作“相对无言”,现在,对于杜玉漱而言,是未对无言。不敢抬头直视,更是百无聊赖——她在心底给自己找了千万个理由,可就是开不了口说离开,这人现在容貌尽毁,还在低谷,甚至再没往上的可能,就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天,来个人救救我罢!别头微微一笑,却看到了魏嬷嬷一直不停打手势,脸色还有些惊慌,还没来得及细问,那边却是人未到声先传:“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献王妃和、、、、、、这位是谁啊?这身形,和信王殿下可是很像!”
单雅瞳内心得意不已,那献王妃和信王殿下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杜玉漱这一刻只恨老天太听话,虽是想让人结束这不是很愉快谈话,可您也靠点儿谱,找个好人啊!她在这深宫之中的敌人现存的不多,您还真给派过来了!
她的品级不比她低,但却改变不了她是文德帝小老婆比她高位分的事实。镇定的上前几步行了福礼:“婕妤娘娘安,倒是今儿天好,您也到这儿散步?”
“是啊,哟,真是信王殿下啊?信王殿下安!”银狐披风女子这福礼带着炫耀与坐坐,扬起脸全是灿笑,“本宫要是不出来,怎么能碰到信王,还有献王妃呢?”秀眉挑的老高,包着汤婆子的手至极轻抚了杜玉漱的手,语气轻柔至极,脸上还带了丝怯懦,“哎呦,没妨碍你们说话吧?本宫,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若是、、、、、、、”
“婕妤哪里的话?”杜玉漱只觉得那双柔软的温热的手好似那粘皮糖,让她全身发麻,不落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随即笑着言道:“本是欲去聂贵妃处,感激她念着妾身身子弱,倒戈别来着,却是偶遇了信王殿下、、、、、、”脑子飞快的转着,“与信王妃。”
“叙了些话,信王妃听说妾身要出宫回府,说是要去董贤妃处取些东西,这不正等着呢!谁知,您就来了、、、、、、还真是有缘!”信王妃安柔好似很欢喜秦慕信,此人在董贤妃宫中养伤,没道理新婚妻子不在的,至于这假话,此事本就是因为这秦慕信,而且传出去,哼,虽然对杜玉漱名节有损,但谁知道某些人会不会落井下石让秦慕信永无翻身之日?!董贤妃和那安柔定会帮忙园这谎!杜玉漱一脸无所谓的笑,你一个小小的婕妤还想那这件事儿来拿捏我?太天真了吧?!
秦慕信何尝不知她之意,看她一脸的得意心底微微动了动,沉声道:“安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你若是着急,就先去罢!物件,等本王出了宫,派人给送过去!对了,方才本王托你给慕白传信儿,可别忘了、、、、、、本王还等他回来喝酒呢!”
真是一山比一山高!我说个谎,这人圆的比我还天衣无缝!你不是想知道方才我们二人说了什么嘛?这不告诉你了,是关于他们兄弟!安柔来不来她不知,但来了定会露馅儿!嗯,自己还是先闪吧!幸好方才说要去聂贵妃处,那人见杜玉漱如今之状还理尽三分,宫中皆知是个同她关系好的,现如今有得势,怎敢拦着?微微一笑行了福礼道:“如此,就先告辞了!”
单雅瞳被他二人绕的有些晕,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干就像没事儿人似的走掉,而且好像自己还说不出话语来制止!
“喂、、、、、、”她脑袋有些不好使,想出言制止,却是一旁冷眼瞧着的秦慕信开了口:“婕妤可还有事?太医说本王不宜出门见风太久,若是婕妤无其他吩咐,本王就先走了。”
就算我有事儿,你会留么?一个失了势的皇子,现如今还如此咄咄逼人,真是、、、、、、愤恨压不下去,可又发不出来,那两个不要脸的贱人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她连追哪个都没注意,娇哼一声,扭身离去。
秦慕信滞了脚步,这地界儿好似还弥漫着那人的味道,一丝淡淡的清幽萦绕。他还在回忆方才自己那番言语后,那小丫头看向自己的脸,一丝钦佩,还有,嗯,愉悦。那人好似从来未那样瞧过自己,无论何时何地,自己是何身份在做甚,那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不耐与戒备。也难怪,我从未与她一起同心同德密谋做过一件事儿。微笑低头,那眼神却是不小心滑过路边干涸的草丛,一丝异色闪入眼帘,他蹲地拾了起来,居然是一枚墨绿色的扳指,几乎快融入这枯草之中了,不过他领兵打仗久了,眼神锐利的很,这才发现的。放在阳光下细瞅着,上好的玉,制式应是宫中能工巧匠的手笔,眼熟的很、、、、、、他见过它,嘴角露了一抹笑。
捏着帕子走在去承露殿路上的杜玉漱突然觉得有一丝异样,左手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那物件呢?
“主子?”魏嬷嬷轻唤,“主子你、、、、、、”
“走!快回!回方才那地方!”杜玉漱惊得出了汗,那扳指是自己酒醉后耍酒疯,连带着那九尾凤玉佩一起从秦慕白那边抢过来的,托淑妃归还时,那淑妃还揶揄自己、、、、、、自己手小,本应戴在食指上的物件,缠了几圈线给戴在了拇指上,自己没事儿还摸着玩!我的天,肯定是方才同秦慕信纠缠时,一甩手不小心给弄掉了!
能找回来是最好,小宫女太监找到也不差,但若是被单婕妤那种人寻到了,天知道那物件下一次会出现在什么地界儿!她杜玉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该死的!该死的秦慕信!该死的杜玉漱!你是死人么?这东西丢了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里衣几乎快湿透了,没有。
“要不让柔儿他们、、、、、、、”
“不行!”杜玉漱累的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动静儿大了,她与秦慕信“私会”的事儿就会传出去,秦慕白再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小别胜新婚,她可不想送他一顶世人严重的“绿帽子”,虽然她什么也没干!
她们二人是按照后世最是严谨的德国人的找寻方法,划区域一块一块找的,然后还分别找过对方找寻过的区域,这都没有,要么那扳指成精自己长腿跑了,要么就是被别人拾去了。小宫女太监,好吧,他们拿去兑换或者自己留着这些都无碍,若是其他人,杜玉漱蹲的腿麻,泄气的坐在了冰凉的地面,小脸惨白,吐字道:“等,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