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让她等多久。那献王府邸自己还未待热乎呢,榻上车舆那一刻,设想了很多种境况,一一想出应对措施,那自辩的话语更是滴水不漏,自以为天衣无缝,可踏进安宁宫看到太后那张阴沉的脸时,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这老妇人那原本就薄凉的温情此刻更是荡然无存,这定不是要磨练她,因为,那文德帝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带着不虞的打量、、、、、、事情要闹大啊!杜玉漱蓦地冒出一个念头,这老妇人难道是想舍弃自己保全她的孙儿?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文德帝都打定主意要为他的嫡子扫清障碍了,剪除自己这个生了异心的棋子是迟早的事儿,而太后、、、、、、好吧,她的孙子活着,留一条命即可,其他的,不重要。
好吧,此事儿,对他们而言,真是想睡觉遇到枕头!那宫里的人来传话,说是要问询时,杜玉漱很是诧异,这深宫中再无与她有宿怨之人,想破了脑袋,就单婕妤那势单力薄的地位,就算她在没有脑子,她祖父单大学士狐狸还精的一人,怎么出头得罪秦慕信?虽然那人依然失势,但在秦慕诚还未如登大宝时,他定然不会轻举妄动!真是小看她了,她根本不需要靠山,因为她有一个最大的靠山!
“妾身秦杜氏,给皇上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还做的自己还会死要做到!无论怎么样,我还不想被浸猪笼!也不想这事儿被坐实!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那带了面具之人坐在左列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未在有多言语。杜玉漱倒是有些奇怪,那平时走一步都黏着他的安柔,这一刻却是未陪在身旁,不过也好,免得那人拿皮鞭抽自己。
“唤你来,”太后缓慢的吐着字,浑浊的眼神扫了她,“你也莫多想、、、、、、只需实话实说即可。”
都闹到这程度了,还要让我莫多想?!是不是要闹到开皇祠我才紧张?!我可不是你,万年不倒!杜玉漱叹了口气,淡淡的扫视了四周,还算要点儿脸,只有几位当事人,不过那明显蒙了一层灰的董贤妃却好似个局外人似的,一直在默默的转动着佛珠。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不知太后唤玉漱进宫所为何事?太后尽管问,玉漱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老妇人好似听了笑话,看向她的目光反倒是带了几丝揶揄的清明,“罢了罢了,既然是雅瞳起的事儿,那雅瞳,你自个儿说罢!”
唤那个该死的女人叫做雅瞳,无非就是在给她撑腰而已。杜玉漱心里有些冷,扭头看向单雅瞳的眼光没有一丝善意:“单婕妤可是有惑需本妃为你解?!”
你的最后机会,别给脸不要脸!
“是需你解,不过,却不是惑,而是本宫亲眼所见的事实!”朱唇微咬,眼神笃定,随即转向一旁的文德帝:“禀皇上,妾身前日见日头好,出外散步,却未曾想,居然看到,看到献王妃在拉扯信王殿下!”
还不错,够聪明!知道谁是今日的主角!杜玉漱只微笑看她,不想言语。
“信王殿下多有不耐之色,献王妃还苦苦纠缠,那神情极尽魅惑之至!”
杜玉漱就不明白了,这女子说此事为何要带一脸悲切之色,为她不知廉耻感到悲哀?
“献王殿下得皇上指令外出,献王妃就如此不甘寂寞败坏德纲,真是有损皇家威仪!”
哎哎哎,别上纲上线好不?就算真有拉扯,也只是肢体接触,拜托,这是大冬日,连皮肤接触都没有!还什么不甘寂寞、、、、、、这女子,真该死!
文德帝好似也被她这夸张的做戏给怵到了,实在是听不下去,事情只需一丝神秘就好,说不清道不明却是最好的武器,莫须有既是最好、、、、、、、不耐的朝那几乎快粘在他身上的女子摆了摆手,随即威严的看了杜玉漱,“你,可是有何话说?!”
该死的老混蛋,我有何话说?我要说的就太多了!皱了眉头,“有些疑问想问问单婕妤、、、、、、那日,可还有他人?”
“哼!你如此聪慧一人,怎会不留人把风?!你那贴身嬷嬷在十步以外帮你看人呢!”女子鄙夷一笑。
“哎、、、、、、如同婕妤所言。本妃留了魏嬷嬷把风。若是本妃没记错,那日的站位是这样的。”转脸瞧了秦慕信:“信王殿下,可否移步?”
微微一笑:“乐意至极。”
秦慕信撩了衣袂站在她三尺开外,却是还差一人。杜玉漱四处瞅了,眼神落在了邵嬷嬷身上:“请邵嬷嬷移步可好?”
后者惊疑了一下,瞟了一眼身旁的老妇人,那人微微一笑并无言语,这才福了身子站到了大殿之上。
“不,您应站在我身后,十步以外的地儿。”杜玉漱冲着大殿上的众人微微一笑,一脸淡定的看着单雅瞳,“当日之情形可是如此?”
她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的那贴身嬷嬷此时的邵嬷嬷倒是站的很远!心底小得意,“是,就是如此!那****就是私下勾搭信王殿下!”
“婕妤方才说,瞧见我拉扯信王?!”杜玉漱扶了额,“你是从邵嬷嬷那边来的、、、、、、邵嬷嬷此时离我起码是七八尺开外,情景再现,若是当时的魏嬷嬷瞧见你来,若是本妃真的在勾搭信王,肯定会通风报信罢?!你当然可说你不知。不过若是她通了风报了信,本妃和信王殿下还在那儿等着你捉奸,那就只能证明本妃是傻子!或者,殿下与本妃问心无愧!当然,你还可说魏嬷嬷未成出言语、、、、、、那就是未瞧见你。那是一条直溜的小径,按照这站位,你与当时的魏嬷嬷,或者是我应是在一条直线上、、、、、、还在将近一里开外,请问,你是有千里眼么?能看到本妃拉扯信王?!!!还有,恕玉漱不敬了,你的身量才到魏嬷嬷的耳朵,你是头顶长了眼睛,能越过魏嬷嬷瞧见我?!好,你还有的说,你说你侧着身子看的、、、、、、先不说你堂堂婕妤走路每个形有失国体,本妃就真是不明白,信王如此之状,你居然可以透视过这厚厚的青铜面具瞧见他脸上的不耐之色?!婕妤您真是有通天的本领啊!小小的婕妤真是埋没了您的才能!”
大殿静默无比,只那俏丽的女子还是一脸的笃定看着那张口结舌之人。
可惜了。文德帝心内默默叹气,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胜过她那如水般澄透的母亲了,这女子,是酒,清香淡雅,却又烈性无比。
那青铜面具背后的眼睛还是很温和的看着她,若是能重来就好了、、、、、、
“咳咳咳,”太后自个儿顺了顺胸口,“这丫头的嘴啊!哎、、、、、、”非褒非贬,却是有一股戾气,提醒众人此番作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