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漱没有医学经验,她只知道翠花脑袋被碰过了,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伤的很重。赶回杜府时,大夫已经候着了,她直接让婆子抬了进自个儿的寝房,留了魏嬷嬷打发赶过来的各个夫人姨娘小姐,她要亲自守在身边,后世的经历给了她惨痛的教训,翠花虽不是自个儿的亲人,但在这世上,比亲人还亲!不想再经历一次亲人伤痛自个儿不在身边的痛苦了!
柔儿跛着脚给她寻了衣裳,见自己姑娘还硬撑这对自个儿笑,眼泪更是憋不住,“姑,姑娘!”
“姑娘!”莺儿冲了进来,哭哭啼啼,“姑娘可是还好?”
“滚出去!”
“姑娘,那事儿真的不是奴婢、、、、、、”
“滚出去!!!”杜玉漱白着脸愤恨的看她,“姑娘我现在没心情,若是你想现在就去死,就继续在这儿哭!”
莺儿捂紧了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颤抖着身子起来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溜了个号而已,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想栽赃您的!
大夫脸有难色,看在杜玉漱眼里更是不好受,“到底怎么了,你直说!”
“这,这姑娘肋骨断了,小姐您看、、、、、、”我可是个大男人啊,本是进了小姐的寝房就很不好了,结果还是给一个丫鬟治病,这还得脱了衣裳仔细查看呢!
“柔儿,你去外寻了魏嬷嬷,外面的事儿交给莺儿看着。”杜玉漱沉了心,“大夫无妨,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命要紧。”杜玉漱抢了几步到床边,看了那张苍白的脸心内一阵绞痛,“翠花,你若听到了,也不要怕,小姐会养你一辈子!”
小哥哥听了柔儿断断续续的话焦急的冲了进内间,“妹妹,翠花身子强健,不会有事儿,你在这儿反而妨碍了大夫。”
杜玉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恨策划这事儿的杜玉澈,恨袖手旁边将计就计的杜致远,可更恨的却是自己!知道别人要对自己动手,知道一切,就真以为自个儿掌控了一切!若是早些交了影卫帮忙,翠花就不会这样!就为了能避开三日之后的大宴,就会了寻些把柄打击杜玉澈、、、、、、你自己命贱以身犯险不要紧,你身边的人惹了你什么?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小哥哥拉紧他的手,看他浑身脏兮兮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可外面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杜玉漱麻利的抄起披风裹了自个儿,用帕子擦了脸,归拢了头发,坚定的一笑之后出了内间。杜致远未归,现在杜府就是杜单氏的天下,我怎么还有时间哭!
到花厅时,杜单氏正在训人,“、、、、、、魏嬷嬷,瞧瞧您调教的好丫鬟,一个结巴还跟着到处走,传出去也不怕丢我们杜府的脸!下人的就是下人的,怎能能搁进姑娘的闺房?瞧瞧这打扮,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叫花子要饭呢!怎么了,腿脚还不好使?就你这样还做一等丫鬟呢?啧啧,若我是你、、、、、”
“母亲教训的是,”杜玉漱冷笑着走了出来,“玉漱受了伤,就不给母亲行礼了!”
“哼,”杜单氏现在也没工夫演母慈子孝了,“你这丫鬟不得力,打发了吧,母亲再给你寻摸几个。”
“是呀,”杜玉漱自个儿找了椅子坐下,来的人还真不少啊,杀鸡儆猴?“我自个儿调教的丫鬟是不怎么得利,也就只是因为护着我一个摔断了腿,一个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罢了。哪像母亲赏的二碧,看看,看看,这打扮,啧啧,真是出挑,若是各位姨娘姐姐们久了不见妹妹我,还真容易把她们认作玉漱呢!”
在座的都不敢仔细打量那两个候着的丫鬟,不过余光瞅着的确是打扮不俗,特别是这杜五小姐现在还头发蓬乱着,白着一张脸。
“魏嬷嬷,姑娘我叫你进去瞧着怎生还不去?”杜玉漱冷着脸道,“母亲这儿有比你们得利多少倍的碧蓝碧绿伺候着呢,怕什么?”
杜单氏知道现在寻这丫鬟的错是不可能的,只得慢慢来。“哼,你不是受伤了嘛,怎生不在床上好生歇着?”
“想念母亲,”杜玉漱露了笑,“知道母亲来看我,怎生睡得下?”
“树哥儿,你也是,虽说是亲兄妹,可这夜三更半夜了,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儿子也是得知母亲在妹妹这儿,思念得很才过来的。”杜玉树温和的笑着答道,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说的是假话。
“好,本来这事儿母亲想私下解决的、、、、、、”杜单氏怒气浮现,“听说今个儿你在后院见到你二表哥了?”
“是。”杜玉漱并未否认,这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后院?私见男子?“不过玉漱也很吃惊,这单府乃母亲本家,能教出母亲这样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不应是家风严谨么?女儿就是在后院花厅中小憩片刻居然会被刘家两位表哥打扰,一起的居然还有大表哥,这真是让女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啊!”只见他一面就想让我吃这个闷亏?太小瞧我了吧?我是见了,不过是我好端端的呆在那儿被别人打扰了罢了,若是有问题,也是你们单家家风不严!
“这事儿,儿子也有听说,本以为是顽话呢!”杜玉漱脸上浮了一点怒气,这两件事让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杜单氏捏紧了拳头,忍着怒意道,“可母亲怎么听别人说是在假山那边呢?”
“母亲听错而罢!”打死不承认,你想怎么地?“单家家风严谨,女儿只是去了一趟就出这种小话,可是不应该啊!”
这个贱蹄子!那刘氏兄弟闹得可不小,现在就抓着单氏家风不好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是真的有人传你和启乐那孩子的小话,那也许是你们、、、、、、、呵呵,母亲已经让人把你的更帖送个了过去。”
“母亲这样做可就是不妥帖了,”杜玉漱又笑了,“父亲难道未告诉你女儿现在不可许亲?”忽的叹口气,“可是会克夫的啊!”姨娘们都有点儿脸白了,这,这姑娘居然那样说自个儿!看她现在安稳自若哪像受伤的样子?两人博弈言语交锋你我也并不好发言,还是应该回去睡觉啊!
“无妨,”杜单氏笑得很得意,“他一定就是你的那个良人!”
“姑娘!”魏嬷嬷从寝间走了出来,“翠花醒了!”
杜玉漱这才真真的露了笑,“各位姨娘们,今个儿慧心苑是在是太乱,玉漱还有的忙,、、、、、、”
“醒来就好,快去忙你的吧!”
“是啊,叨扰许久也该回了,”李姨娘拉了正微笑看杜玉漱的玉兰一把,“看你无事便好!”
杜玉漱刚想随了魏嬷嬷一起进去,杜单氏又开口了,“启乐这孩子也不小了、、、、、、”
“你真的很喜欢做白日梦!”杜玉漱站在门口冷哼这看她,所有的伪装都撕了下来,本姑娘的耐心被你耗尽了!“你若有时间想着收拾我,还不如想想怎样为你那宝贝疙瘩擦屁股罢!真会算时间,碰上了那么多王爷!还有,下次做梦时,记得看看你的丈夫是不是和你做的梦一样,否则可是同床异梦,两败俱伤!”
毫不顾忌身后瓷器落地的哗啦声,杜玉漱这次是铁了心了。就在马车上,还在想,也许真的就是那单启乐了,所以在发现自个儿又和秦慕白有了牵扯时才会那么生气,可这一刻,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只是想好好活着,都不然我活,好吧,那我们谁也别想过好!
“大夫,她你也看看。”杜玉漱推开柔儿,坐到了床边,两个丫鬟,她是真心都喜欢,柔儿心思细腻,翠花憨直,就像个老鹰似的,把她很柔儿都护在身后。翠花看自家小姐嘴唇破着,还穿着那脏兮兮的衣裳,眼睛红肿着急的不得了,在模糊觉得这不是自个儿的房间之后更是焦急,可这话说起来就是觉着困难,她头痛,胸口也疼。
“没事儿就好,不要担心我,我一切都好,你好好歇着,好好歇着!”杜玉漱擦了泪,“大夫,你也过来帮我看看!”
魏嬷嬷伺候着翠花服了药,伺候着柔儿和杜玉漱换了衣衫,两个人还在一个浴桶里泡了澡,光溜溜的并排着趴在榻上自个儿给背上的淤青上了药酒,那两人亲密无间的睡下之后,沉沉的一声叹息。
吹灭了桌子上的灯盏,只留了墙角的莹莹宫灯,静悄悄的退了出房门。杜玉漱睁开眼,轻不可闻的叹了气。“小姐?”被窝里一直小手紧紧的捏着自个儿的,“她自个儿有分寸的。”杜玉漱的心沉的不得了,她不知道,是自己有一个迷你版的影都卫怕被杜致远知晓,还是献王一直对自个儿有意思对自己的父亲来的重要。
书房内。
杜致远只觉得脑袋昏沉,那些个王爷都不是省油的灯,倒是不挑明说自个儿有什么错,只是巴拉巴拉的骂。信王未开口提侧妃一事,就连诚王经过大女儿的车舆时也未抬眼。唯一和五女儿有了肌肤之亲的献王,唉,到底真是浑的还是假装的?无论怎样,他都只是一颗废子。若是真的无人可选才与考虑。
“怎么样?”
“翠花断了三根肋骨,脚骨头也错开了,头上的伤倒是无大碍。姑娘就是背后有淤青,其他倒是无碍。结巴丫鬟也只是脚踝有点儿肿了,现在都睡下了。”
“她背后真无什么人?”
魏嬷嬷一张脸镇定如水,“老奴安查了许久,真是无人。而且如若是有人,今个儿这事儿怎会发生?”
“夫人去那儿说了什么?”
“说是把姑娘许了单家二少爷,还说换了更贴。”
“混账!”杜致远这下真是心窝子都疼了,“你回去吧,那丫头聪明得紧,莫被发现!”
“是。”魏嬷嬷直起了身,微微撇了一眼那书桌后皱眉男人,这么多年了,你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