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间是燕窝鸡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蘑菇煨鸡、辘轳锤、鱼肚煨火腿、鲨鱼皮鸡汁羹、血粉汤、一品级汤饭碗几个主菜,围了卿鱼舌烩熊掌、米糟猩唇梨片伴蒸果子狸、蒸鹿尾、野鸡片汤、风猪片子、风羊片子、兔脯奶房签七个辅菜,然后是细白羹碗十件,猪肚、假江瑶、鸭舌羹、鸡笋粥、猪脑羹、芙蓉蛋、鹅肫掌羹、糟蒸鲥鱼、假斑鱼肝、西施乳、文思豆腐羹、甲鱼肉肉片子汤、茧儿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摆在自个儿面前的居然是鱼肚煨火腿和假斑鱼肝两样自个儿最讨厌吃的物件,秦慕白笑了笑,食不言寝不语,吃吧,这也算是家宴了!
“来,都给朕举起杯!”皇帝兴致很好,这大长的桌子有多久没用到了?有多久大家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他的眼睛都迷蒙起来,那些都是我的儿子,我的!“母后若是身子允许,也陪了孩儿和这一杯如何?”
“皇帝发了话,老婆子再扫兴可就是不好!”坐在右手边的太后心里也微微的松动了,很久了,居然自称是自个儿的孩儿!
“朕很高兴!”皇帝举了杯,所有的皇子,太后和皇后都站了起来,一旁伺候的贵妃们也弓着身子听着,“愿朕的大汉能永的太平!愿母后身子康健,愿爱妃们容颜永驻,愿皇儿们都各有所成!”
“愿大汉太平安乐!愿父皇太后身体康健,愿母后母妃们容颜永驻!”众皇子一饮而尽,甚是豪迈。
举杯换盏,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弟弟也恭喜大哥和四弟了!”秦慕白心知自个儿是躲不过的,笑得眼睛都睁不开的起了身,端了酒杯,“大哥英武豪迈,四弟睿智的很,听说大军才到半路上那南蛮子就着急逃跑可有此事?”
“三弟不必谦逊,”秦幕信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微微一笑,“三弟今个儿马骑得比哥哥还好呢,往日里围场狩猎三地可是藏拙了!”
秦慕白谄笑这一饮而尽,眼神躲闪着带着尴尬之色,“说起来,这事儿弟弟还气着呢!都怪那该死的杜致远!哼,说是那杜玉蝶的马受了惊,弟弟、、、、、、弟弟见过她,觉着不错儿,呵呵,唉,结果美人没救着,反倒摔下了马,真真是窝了一肚子火气呢!哥哥就莫要打趣了!”
“哼!”皇帝带着笑斥道,“朕的皇儿都是英武之辈,见人有难助上一把又如何?偏是你,还起了那等腌脏心思,该!”
秦慕白耸拉着一双眼,心下一动,杜致远你不是想把那丫头送进皇宫么,做梦去吧!“父皇教训的是,可这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谁知道有事碰到那倒霉之人!”
“倒霉之人?”皇后来了兴致,“难道是上次和慕白一同、、、、、、、”
“提起此人,”信王匆忙笑着插话,“倒是因为孩儿一趟大卧佛寺之行,还伤了她的闺誉呢!反正儿子现在也回来了、、、、、、”
“大卧佛寺?”一直和螃蟹作斗争的秦慕华来了兴致,“信哥哥你还要去啊?带华儿去可好?也不知道华儿的石榴妹妹是不是还在那儿、、、、、、”秦慕华扁了嘴,“华儿走那****都未来送华儿!小白哥哥,你不是说碰到她就会告诉她华儿想她的么?怎么这么久她还不进宫来看看华儿啊!”秦慕华这是真的伤心了,回宫之后让人在自己的宫殿中移了一株石榴树,可没过几日就花败叶落了,每次自个儿从祖母那儿回去都会看见那株干巴巴的树木、、、、、
“额,”秦慕白求救的看了一眼伺候在皇帝旁边的聂贵妃,“华哥,弟弟我、、、、、、”好嘛,这潭水被这样一搅还真够浑的啊!
秦幕信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知道本想提上一提,他一个闺誉有损的庶女,赏给我做侍妾自个儿父皇根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这毫无心机的秦慕华!同样的道理,赏给他也成,但若是出现两个王争一女的话,自个儿的父皇肯定是愿意赏给那个傻子,抑或是随手一指,不知道便宜谁去了!秦幕信静了静心,现在不是时候了,上次带着这傻子去大卧佛寺就是失策!要怎么答?“华弟不是已经有芙蓉姐姐了吗?”
“芙蓉姐姐年纪大了,母妃说要放她走,”秦慕华有点儿淡淡的失落,“而且芙蓉姐姐可不会做拱桥!”
“拱桥?”这下连皇帝都来了兴致,聂贵妃连忙笑着解释,“就是,就是一个动作,臣妾说不好,华儿还一直学着。”
“是吗?”皇后笑了,“咱们的盛王也长大了?知道念念不忘了?那是谁家的女子啊?让咱们的盛王如此牵肠挂肚!”
秦慕白悔得想咬掉自个儿的舌头!本想用秦慕华来牵制秦慕信的,若是皇帝一个心热,指了秦慕华可怎么办?
“是杜致远的庶女,顽劣的很,那次华哥见她的时候儿子和大哥三哥都在。”秦慕诚接了话,“那拱桥什么的,很是不雅!”
另外两人都稍微放了心,这话说的,庶女,顽劣,没规矩,动作不雅。
“可是华儿觉得石榴妹妹很好啊!”秦慕华放了筷,微微嘟了嘴,声音高亢而清亮,“而且,若是不好,为何大哥要提亲?”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皇帝本人,除了一人之外。“提亲?”秦穆淮不解的抬头,“那个草包女不是一直爱慕诚哥么?大哥不知?”
然后所有人更呆了。秦慕华童言无忌,因为他、、、、、、他就那样,若是他未说假话(当然不可能说假话),那么御史弹劾的就是真的,而且杜致远犯了欺君之罪(上折子说没这回事儿),皇帝也很无奈,本想和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的拱着这块遮羞布的,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可说出来就是寒碜人,结果就这无心之语硬生生的给揭开了。更可气的是,本是大家都想装作未听见,还被秦穆淮反问了一句,而且把秦慕诚也给扯了进来。换做俗话就是,一个女子看上了朕的一个儿子,朕的另两个儿子都觉得她不错儿,朕该怎么办?
秦慕信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两个白痴,一个因为智障,一个因为年岁、、、、、气死本王了!怎么办,要现在参一脚么?若是现在再不说话怕是以后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皇帝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一个武将的影像,指给谁呢?混账杜致远,养的女儿让朕这顿团圆饭都吃不好!你不是女儿多么?反正朕的小将也多!
“华儿莫急,”太后见秦慕白的镇定之色心中微微一动,“再过几日不久宫宴么?华儿定能见着你那什么石榴妹妹的。”
气氛有点怪异起来,皇帝的脸色也微微的有些难看,“好啦好啦,一个个都多大了?嗯?有心思多放在西北的雪灾和南方冬旱上不好?就一弱质女流还值得你们在这团圆宴上争执不休!哼,真是丢我秦家的脸面!”
“皇上也莫气,”皇后连忙出来圆着话,带着谄笑道,“这哪是孩儿们的错儿?您这样上纲上线可不是太好!皇儿们对华儿可都是宠爱的紧,一个个兄友弟恭的,而且昨个儿诚儿还说担忧南方大旱,说是等他大哥哥和来了要好好打听打听呢!”
后面伺候的聂贤妃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是啊,一个个都兄友弟恭,对我的华儿宠爱的很,只有我的华儿心无城府罢了!
当然,这一切同在上京的杜玉漱并不知晓,他的一门心思,当然都放在了那个跳车逃走的马夫身上,马是喂了药的,因为牵涉到单府,查起来很是不便,但幸好有大叔在。马车出事的第二天,那马夫就在一座废弃的院落中被找到了,已是死尸,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
“身上多处有伤,但致命处在咽喉,深三寸,那刀痕有点像宫中侍卫所用的佩刀。”男子立了窗前,外面一片萧瑟之气,“单府当晚就打发了马厩的管事儿和小厮,换了一批人,封了嘴。”
“真快。”杜玉漱心中一片冰凉,我才十三岁,十三岁,一件事儿,就会死这么多人!“我那四弟,长得很好看。”杜玉漱吐了一口气,杜致远,你想保他?我们就拼一拼,看谁更厉害!
“杜四公子最近鲜少出门!”男子看她一脸的不甘不忿,心底也微微的有些沉。
杜玉漱抬头一笑,“有一日,他一定会出门。”宫宴!因为你,我的翠花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那马夫死了,管事儿和小厮都死了,不让你吃点苦头我这从法治社会混过的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男子闭了眼,这代价也太大了!先不说那日宫中必定戒卫森严,就是在路上也有杜府的家丁小厮跟着啊!杜玉漱的小脑袋也飞快的在转着,破绽在哪里?只要一个破绽就可!没有机会,我只有自己制造机会了!
“听说,有些个小厮守门的看哥哥的长随很不顺眼?”杜玉漱眼波流转,歪了小脑袋,“让他不要忍了,打几个树树威信。杜玉澈不敢出门无非是遭人暗算避着风头罢了,眼见一个庶子都带着有拳脚功夫的随从,他会不会央求杜致远或者杜单氏呢?新来的那几人中选上一两个长相忠厚老实,武功不低的人,跟了他。”
“某会去安排!”男子内心长叹了口气,这一环一环的,只要中间一环缺失,计策就不会成功啊!
杜玉漱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脸带笑意,“莫多想,尽人事,知天命。”若是计谋不行,姐就用硬的,反正如不能让你吃上这一亏,心里就是不舒服!“作事儿细一点,莫留下痕迹。”牵扯出我还行,若是牵连了哥哥就不是太妙了。
P.S.那些菜色参照了百度别让方舟子打我的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