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宫门口就分了道,献王殿下要先携他的两个娇妻到凤藻宫,按照礼数还要去一趟淑芳斋拜见自个儿的生母,最后才是一行人到太后这儿来奉茶,而杜玉漱呢,直捣龙穴见太后回禀了差事就好了。
“、、、、、、还要感谢太后您赏的方嬷嬷和嫣红,若是没有她二人,玉漱定会方寸大乱。”说话的女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锦凳之上,手法娴熟的给半躺在榻上的老妇人揉着小腿,“那些侍卫也很得利,玉漱是个商人性子,今早见了献王殿下还向他讨了一百两的贴补。”
“嗯?呵呵!”那老妇人这才露了笑,“哎,也就你能治得住他!”
这太后,活成精的人了,语气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截了当,“玉漱的一个丫鬟反了水,幸好方嬷嬷,否则那有毒的熏香玉漱就用了。”
“那丫鬟呢?”
“玉漱藏起来了。”叹口气,太后多精明的一个人,如若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丫鬟,自个儿也不会在他面前提!
“丫头,下去吧!”浑浊的目光清明起来,“哀家这会子倒是有些困了,你也好好歇一歇,待会儿陪着哀家见见这孙媳妇儿!有些事儿,急不得。”
“是,玉漱告退了!”
翠花是三人之中最兴奋的,呆在厢房里也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嫣红撕不开脸面,方嬷嬷也不好摆尊长的架子,幸好有柔儿和春喜看着,再加上魏嬷嬷提点了几句,这才安静了许多。杜玉漱也没想到,自个儿的四个大丫鬟,会以这么奇特的方式组合。
杜玉漱泡在木桶里,浑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方嬷嬷,您带着柔儿和嫣红罢给个宫娘娘带的礼品送了、、、、、、记得检查检查,别混了吃食熏香之类的。路上也注意,别叨扰人家了!春喜,你去把本郡主的衣橱整理整理,挑一套衣赏,喜庆一点儿,待会儿要穿;魏嬷嬷,你去厨房看看,吩咐做上一顿席面,这些日子,你们也跟着受累了,得补补才成!”
“那奴婢呢?”翠花不干了。
“搓背!”杜玉漱闭了眼,“搓完背去帮春喜收拾、、、、、、、”柔儿自己最放心的,而且是除了嫣红以外最拿得起事儿的,可关键就是这是皇宫,肯定会气短,还是应该放在方嬷嬷身边多历练历练;春喜沉稳大度,心思也缜密,做事儿一向不用自己操心,而且,毫无攀比之心;就是这翠花,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姑娘?”翠花郁闷了,每次都这样!又睡着了!吭哧吭哧把水淋淋的她从桶里捞起来,在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干,然后还要吭哧吭哧的把她抱到床上去。盖被子时看她微皱的眉头无奈的叹气,好像只有在那玫瑰园上,姑娘每日都笑的很开心。对了,现在,连姑娘都不可以叫了,得改口叫郡主。那么郡主,你是不是觉着心伤了?这小脑袋瓜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啊?献王殿下虽说是不守规矩,风流了一点儿,可也是欢喜您的啊!那单家的二少爷也不错啊,就是身子差了点儿、、、、、、在慧心苑的时候还听了小话说是您要和三姑娘一起入信王府!哎,您的良人到底是谁呢?看她睡得正好,只得掖掖被角,沉着步子出了寝间。
两个侧妃都是着的侧妃正服,就连头饰也是按照品级梳戴的,一个冠玉男子一左一右立了相貌不俗的华服女子,场面的确是很唯美。杜玉漱的品级和他们差不离,他们行大礼,杜玉漱必须得站着。
“孙儿携平妻罗氏,陈氏,给皇祖母磕头了!”
邵嬷嬷早已放好了垫子,三人恭敬的磕了头,这还是杜玉漱第一次见陈侧妃,那相貌比起罗氏而言,就要差上那么一分,不过一双眼却是狭长妩媚,还透着丝丝的精明,单从面向上来看,定是个不怎么好相与的,而且,就大喜之日派丫鬟到罗氏那边去候人、、、、、、杜玉漱不由得为罗轻言捏了把汗。
“新人敬茶!”
“婢妾秦罗氏,给太后敬茶!愿太后身体康健!”罗氏是个恬淡性子,那些个好话也不会说,想来想去只有这一句身体康健。太后也不吝,只是断了茶象征性的轻轻一抿,“玉漱,赏!”
“是!”杜玉漱从身后邵嬷嬷手中接过托盘,上面放的是一个红封,罗氏接过,磕头谢了恩,她皇室媳妇儿的名分这才算是认定了。
这厢陈氏心中早有不平,论理虽说那罗氏是侯门嫡女,但上京众人皆知威远侯早无实权,还不敌一五品大员有发言权呢,为何无论是进门,喜院,排位、、、、、她都要屈居于罗氏之后?“婢妾秦陈氏,给皇祖母敬茶了!孙媳愿皇祖母洪福齐天!孙媳定会好好照顾王爷,不让皇祖母担忧!”
自作聪明!杜玉漱接了太后的眼色,端着托盘向她走去,皇祖母是你可以叫的?第一天入王府,就想这晋位份?“陈侧妃大喜!”
“倒是谢谢郡主,替紫玉操持!”陈氏接了红封,由身旁的丫鬟扶着起了身,邮箱杜玉漱行了个福礼,“听说王爷只给了一百两的工钱?”
这是要替秦慕白讨公道?杜玉漱微微一愣,“倒是献王殿下大方,玉漱反倒是小家子气了!”
“慕白你真只给了玉漱一百两?”太后乐不可支,本以为此时就此揭过即可,这陈氏,真真像个跳梁小丑!
秦慕白坐在太后身边捏了捏手,面色微窘,“倒是劳烦解忧郡主了!”
杜玉漱起身行了福礼,“殿下和侧妃都谬赞了!倒是无功不受禄,玉漱认为一百两足够。玉漱年幼,多有不到之处,还望殿下和侧妃娘娘们宽宥!”
几个人正在叙话,杜玉漱看太后的意思似是要留午饭,于是便嘘声告罪,下去安排。给个宫娘娘们送物件的方嬷嬷一行已经回了,看了杜玉漱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方嬷嬷借口去厨房吩咐事儿,带着嫣红出了去,柔儿稳稳心上前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凤藻宫时,听了些小话、、、、、、说是,杜大姑娘,杜大姑娘跑了!”
“跑了?”杜玉漱惊得翻了茶,“她、、、、、、那陈默然老家在湘南,出了上京只能走水路,一个在喜轿上的女子怎么会跑?”该死的混帐,他跑了不要紧,连累到杜府也不要紧,关键是这抗旨不尊可是要满门的!自个儿的哥哥可还在那儿!
“说是在上船的时候、、、、、、”柔儿满脸的担忧,“姑娘这一阵子还是呆在这安宁宫罢,外面、、、、、、”
“那不是前天的事儿?”这都一整天过了?
“杜大人应是昨日得了消息,”柔儿慌忙的给她松着肩,“姑娘莫忧,今个儿杜大人就递了折子请罪!还辞了那都督佥事的职位!”
“这个老狐狸!他得了消息就应该辞官的!定时想自个儿解决!看着吧,这事儿、、、、、、对了,信王府那边什么反应?单府呢?”杜玉漱问过之后就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这些事儿她一个丫鬟怎么会知情?沉了心吩咐道:“柔儿,让翠花陪你,带上几个侍卫,出宫一趟,看看二少爷,再去一趟大碗茶,就说这事儿低调一点帮着寻人!死,她也要死在陈府!”
“等等,我写封信,你带给我哥哥!”杜玉漱匆匆提笔,也顾不得什么字体之类的,呵气而成,她倒是不担心小哥哥有生命危险,关键是现在杜府本就风雨飘摇,那个该死的杜玉蝶还来这一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被拉断了!
“姑娘,杜大人、、、、、、”方嬷嬷急急的进了门,“托的小太监,你看、、、、、、”
“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寻他!”杜玉漱捏了手,“若是太后问起,直说即可!嫣红春喜,跟我走!魏嬷嬷和方嬷嬷留下,看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