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方形紫檀木盒子,没有任何纹饰,平淡无奇。
简姜坐在榻上,用手支着下巴,看着季初白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思绪复杂。
说实话,经过了荆家的六月柿案,和上次季初白把她掳走,欲挖她心的事情过后,她应该是十分憎恶和仇视他的,可是,不知怎的,她心中对他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不是恨意,也不是原谅,总之,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是明白自己对季初白是忌惮的。
简姜就这么盯着那个盒子一阵子,想着这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想打开看个究竟,可是一想到是季初白送的,心下戚戚然,害怕中了他的阴谋诡计。
此时,沈疏桐叼着一块饼,乐悠悠晃荡过来,看着简姜犹豫不决的样子,嬉笑道:“哎呦,大小姐,你还怕它有陷阱不成?”
听到这个欠揍的声音,简姜抬头,瞄了他一眼,撇撇嘴道:“你不怕,那你来帮我打开它。”
沈疏桐吞下最后一口饼,拍掉手上的饼屑,掀起衣袍,就坐到简姜的身边,拿起那个只有他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子,把它周身瞧了个遍,最终把它放到小桌上,侧着脑袋,漫不经心道:“切,这个盒子是送给你的生辰贺礼,当然得你亲自打开。”
闻言,简姜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将他看到心里发毛。
“怎么了?”沈疏桐突然想到平日里,他家大小姐捉弄自己的招数,后悔刚才一番逞嘴舌之快的话,他吞吞口水,看着女童清亮的大眼睛,扯开脸皮赔笑道:“嘿嘿、嘿嘿……我开玩笑的……来,我为小姐打开。”
语毕,沈疏桐抢过盒子,啪的一声打开盒盖,扭过脑袋看见里面躺着一颗圆润小巧的珠子。
简姜探过头,也看见这么个小盒子里躺着一颗黄色的珠子,通体是透明的莹黄色,好似里面有波光流转,珠子静静地睡在红色的锦帕上,底部映衬出红色,显得更加透明晶亮了。
简姜伸手,小心地拿起它,放在手心里,凑到眼前,再细细端详,小巧圆润,莹黄色,最初的惊艳过后,它简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颗透明珠子,好像与在现代见过的弹珠相差无二。
沈疏桐也凑过脑袋来看,左看右看后,最后结结巴巴道:“这、这就是丞相……送的贺礼?”这也太小气了吧,一颗破珠子,还不是夜明珠什么的,沈疏桐不屑地撇撇嘴。
他的眼睛一转,瞧见了大红色锦帕上面有东西,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行墨色的小字:此珠需随身佩带。
七个小字飘飘洒洒,却暗藏风骨,当然,这里面的风骨却是沈疏桐这个不好学文的家伙无法看出来的。
简姜听着他念叨,也凑过来看到了上面的字。
随身佩带……切,季初白的东西,她都敢随身带吗,简姜暗自琢磨,生怕她爹的政敌再次加害她。
此刻,英子端着一碟水果从门外走进来,简姜就从沈疏桐手里夺过他正瞧着的锦帕和珠子,胡乱装进盒子里,对着英子道:“英子,把这个盒子放进我的梳妆柜里就行了。”
英子放下手中的水果盘子,对着简姜点点头:“是,小姐。”接过盒子过后,英子从怀中拿出一张粉色的丝巾,对着简姜道,“小姐,这是钱小姐刚才托人送来的,说是她亲手为你做的一份礼物。”
是钱黛送的?!
简姜接过那条粉色丝巾,好奇地将它展开,长条形的,布料倒是上好的丝绸,光滑柔顺,可是上面绣的一团金色和红色的东西,就让简姜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这个……莫非是她送给我的刺绣?”简姜疑惑地看着英子,想从她口中知道钱黛送来此物的更多信息。
英子回忆了一下刚才钱府带话丫头的吩咐,一板一眼地答道:“嗯,钱小姐还说,这份礼物是她学了三个月女工后,最好的成品,特地用了北地的冰蚕丝织成的巾做底,用特供皇家的上好金线和红线绣了两朵金丝红牡丹。钱小姐还说,她和小姐的缘分非同寻常,今日是你的七岁生辰,明天就是她的及笄之礼……因为按照规矩,她今日不能出府,就没能来参加小姐的生辰宴……虽然钱老爷送了礼物过来,可是钱小姐却要送一份特别的、亲手制作的、有意义的礼物给小姐,于是钱小姐就绣了这幅作品,两朵金丝红牡丹,象征着小姐和钱小姐二人之间的珍贵情谊,还祝福小姐生辰快乐。”
英子把一大堆的话整理后,断断续续地说着,花了好一阵工夫,才向二人说清楚钱黛派丫头交代的意思。
“这是牡丹!?”
又惊又诧的高音突然响起,这可不是简姜发出来的,虽然她也想这么问一句,可是一边的沈疏桐比她还早叫唤,还要更惊异。
好吧,虽然今天夜里这两份迟到的礼物都不咋样,前者是季初白送来的一颗珠子,简姜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小心思,后者是钱黛的一份心意,简姜照单全收下了。
其实,第二天简姜还收到了来自父亲和两位叔叔的礼物。二叔送给她一柄亲手削制的百年松木剑,三叔送给她的是一件精致漂亮的新衣,沈萧最后给的礼物,一块极其稀有的澄泥砚,简姜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