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容卿来闹了不知多少次了,五姐也拦不住。我干脆就见着她。
“妹妹,姐姐我一心为了你,你却反咬我一口还真答应做伽蓝哥哥的妾?”她气的满面通红。
“六姐,这个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看你的伽蓝哥哥说了,必须我嫁给他做妾,他才肯放过唐逸。”我说的委屈:“你以为我想我愿意嫁给他?你是我姐姐,我们冷家亏欠你我是知道的,更何况,我只想找一个喜欢我的男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要我未来的相公三妻四妾的。好姐姐,你就看看帮帮我,救出唐逸?”我说的甚是委婉。
她略微尴尬的干咳几声,敛去了怒气,笑意盈盈:“我若是知道了妹妹你的心思,刚才也就不会那么失礼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找到唐逸的下落。”她脸上笑意渐深,安心的拍了拍我的手。
我才发现,我原来可以安静下来,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子。我这才知道,原来以前是不想被拘束,被束缚,心不安定。现在我已经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牵挂的是唐逸。还有没有放下的是我们冷家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凶手,为姐姐们报仇,没有找到爹爹的下落。对沈伽蓝,我爱不得,恨不得,无可奈何。
“手出血了。”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首,看到的是几分和沈伽蓝面容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我心下怅然,却也知道那是沈伽蓝的哥哥,沈靳彦。他比沈伽蓝多了些成熟稳重,也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我想他成为五姐的良人是不错的。
我低下头,看到琴弦深深的陷进我的指腹,血涓涓而出,我才觉得痛了,猛地收回手,拿起桌子上的帕子,轻轻裹住:“沈大公子。”
“我来,是方才路过这院子的门口,听见悠悠琴音,想来看看是谁在抚琴。”他的手在石桌上来回摩挲。他抬头看着我:“你真心事想嫁给我二弟?”
“这话,该是我五姐来问我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面上有些许疲倦:“你五姐最宝贝的就是你这个妹子。可我最宝贝的是我的弟弟。我不想看到妤儿受伤害。你若是不愿意,我不会答应你我二弟娶你为妾。”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我原本可以答应的,但是我又想起了唐逸。沈靳彦绝对想不到他的弟弟变成了卑鄙小人。如果我说出来这件事,沈伽蓝会很难做人的。我还是忍住了。明明我是该恨沈伽蓝的,明明我可以说出这件事来让沈靳彦帮我的。但是我怕沈伽蓝会受惩罚。
“我打算,等你们守孝满了三年之后,就一起成亲。你怎么说也是我未来的弟妹了。亲上加亲,你们冷家的事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跟我二弟成亲是你的意思,我也就顺了。”他说的倒是轻松,可我听着却如心上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何时开始,人活着是这么累了。要考虑那么多的东西。
只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唐逸,整日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什么也见不到,也出不去,要说囚禁,我也是被囚禁的吧。转眼间就是到了深秋,院子里什么树木都枯败了。沈伽蓝终于来了。
“我真是没想到,一向不安分的你,居然会在这里作画弹琴。”他很是赞赏我桌上那一沓厚厚的练满了字和画的纸。待到他走进看时,脸色就变了:“以后,不许再写和画了。我不喜欢。”
“凭什么你说你不喜欢,我就不能练?”我很淡然的喝着茶,无关紧要的说。他抓起一沓纸,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摔在我面前:“你看看你写的是谁,画的是谁。你就这么寂寞的想着一个傻子。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倒是一个痴情种。”
我总觉得他狗眼看人低,一口一个傻子的叫着唐逸。权当他是嫉妒了唐逸的美貌,对,活生生的嫉妒了。我强调了许多次,他都不肯承认唐逸只是失忆。我觉得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唐逸他不是傻子,事实可以证明,就算沈伽蓝再怎么叫他傻子,唐逸也听不到。也不能要了唐逸的命。
许是我不搭理他,他自己也觉得没趣:“每次你都是这么淡淡的对我,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感觉了么?”他捏着我的肩,让我看着他。我好像也有了一点心动的感觉。
“伽蓝,我快要生辰了。”我望着他语气也还是淡淡的。我不期盼着能够出去,我只是想见唐逸一面,两个月未见他,不知道他是否还好。
“你想要什么呢?这是你这么久一来,第一次叫我伽蓝。”他不惊不喜,“我能不能见一见唐逸……”我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请求。
“霜儿。”他一把抱住我:“除了这个要求,我什么都能满足你的。”我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沈伽蓝才是我真正认识的他。他在我面前有时候很温柔体贴,有时候很卑鄙无耻,有时候不咸不淡,我只能淡然的面对他。
“那……你可以还给我,我的姐姐吗?我想要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都来陪我,就跟去年,跟以前一样。你给我好不好?”人莫大的悲哀就在于,早就知道事情不可能有转机却还要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去触碰。我知道他给不了我。
“霜儿……”他的声音哽咽:“再换一个好不好,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我推开他:“二公子还是回去吧,省的我六姐心里再不高兴了。我看着天气,快要入冬了吧?你知道么?我听姐姐们说我出生的时候,屋子外面结了一层霜呢……”我起身推开木窗:“你瞧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你根本不会在意的。”
我想是太久没有人跟我说话了。每天我只能在纸上写写画画,画画唐逸的背影,画画他的面容,我怕我忘记了他的样子。我写他的名字,写下想对他说的话,我怕我来不及对他说。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六姐天天来陪你的。”他很是激动的握起我的手。我只是看着他微笑:“我累了。你可以回去了么?”然后是满满的失落,涌上了心头。
小憩了一会儿,陈墨枫来了:“你再不出去走走,就要霉死在这屋子里头了。这天马上要入冬,今儿个可是个阳光十足的好天儿,哥哥带你出去走走。”我很是感激他的一番好意。他安顿我在院门口等着他。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可是还是不安分的,走向了我并不怎么熟悉的道路,我住的院子很偏僻,根本遇不到仆人。“姐,你怎么还不动手?我们等着回去复命啊。”絮雨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
我的好奇心还是没有改掉。偷偷躲在假山后面,听着。
“你真以为我想啊?可是解忧酒的秘方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我怎么功成身退?教主定下的期限越来越近了。拿不到秘方我们所服的毒药就会发作。到时候咱们姐妹俩吃不了兜着走。”冷容卿冷笑一声:“不过你放心,我一直在离间沈伽蓝和那个冷亭霜之间的关系。”
“你不应该让他们越来越好么?这样冷亭霜才会真心真意的交出秘方给沈伽蓝。”
“你懂什么?给了沈伽蓝,我还要费尽心机去拿,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反正现在冷亭霜不喜欢他了,索性交给我利用。冷亭霜的性子烈,到时候,逼走冷亭霜更好,我们在路上好下手。伤了沈伽蓝更好,沈靳彦宝贝这个弟弟,不会不找冷绯妤要解忧酒的秘方的。”
“姐姐真是好计策。”絮雨拍手笑道。而后两个人扬长而去。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解忧酒的秘方,可是我本就没有秘方,就是没人信我。冷容卿说教主?那个教主?难道说是魔教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