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腊八节,乔府里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府里上上下下都早早起了床,一番穿戴洗漱打扫之后,开始了一天的节日生活。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不用说,早上起来抬头一看天,便知道将是一个阳光高照温暖的好天气。府里的女孩子们早已在园子里玩耍了,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唯独大乔和小乔姐妹俩迟迟还未到来。
这时回家住了一些日子的大表姐莫愁也来了。她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仍不见大小乔姐妹俩的身影,不由笑着道:“这俩丫头还在睡懒觉呢?不可能啊,小乔这丫头平日里散漫惯了,倒也让人习惯了。可大乔那丫头一向行为谨慎稳重,最恐落人褒贬,今日可是什么原因?她居然还赖在床上?”
众姐妹都笑着道:“可不是吗?我们也正猜测着她今日何故姗姗来迟呢?”
“咱们可也别在这里瞎猜测了,不如同去玉鸾阁闹她一阵子才好。”莫愁表姐拉着众姐妹的手笑着说道。
众姐妹都一致说好,嘻嘻哈哈地随着莫愁表姐而去。谁知刚走至拐弯处,便见大乔娇盈盈地过来了。
莫愁表姐见状,笑戏她道:“哟,懒丫头来了哦。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今日何故姗姗来迟啊?还不从实招来。”
大乔听之笑着道:“不好意思,让姐妹们久等了。昨晚睡晚了,今儿个竟起晚了些。莫愁表姐你来了,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可不是么?今儿是腊八,一家人本应该团聚在一起吃腊八饭的。我一早陪同父亲母亲吃完腊八饭就赶过来了。”莫愁道。
大乔看了看人群里没有佩雯佩琪两人,叹道:“今年可少了她两人了。”
莫愁笑着解释道:“听说姑丈去南边做生意去了,她姐妹俩也跟着过去了,今年大概是回不来了,要等到明年才能回来了。”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居然没听说过,可见我太孤陋寡闻了。可恨她两个如此无情无义,竟然不鸿雁传书予我,竟这样不辞而别了。”大乔娇嗔道。
莫愁表姐忙又解释道:“他们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向你们辞别。”
“哦,原来如此。即便这样,待她们回来,我可也要罚她们的。”大乔听后笑着道。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家又继续说笑了一会,忽听一人言道:“这早晚了,怎么还不见二小姐呢?”听了她的话,大家回头一寻,果然不见二小姐的踪影。
大乔忙笑着说道:“我这个妹妹,平日里懒散惯了,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了,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读书。她呀,就是一只野鸭子,关不进笼子里的,心里清静着了,不随群。我们不去理她,只管玩我们的就行了。”
“二小姐啊,就是个才人。”不知谁又说了一句。
“才人,她倒清闲着了。今儿个我偏要去捣弄她的清闲。走,我们就偏去闹闹她,看她会怎样?”莫愁表姐笑着道。
说着,大家笑着往雅兰居而来。
昨天夜里因睡得太迟,绿珠和小乔不免睡过了头。这时忽听外面一声鹊啼,惊醒了梦中的小乔,她睁眼一看,阳光已照了进来,身边的绿珠仍未醒来,她忙将绿珠唤醒。
绿珠醒来一看,太阳都已升起来了,忙笑着道:“可叹我真是该罚,竟睡过头了。”
小乔也笑着道:“痴丫头,你可真是该罚,比我睡得还死。”
“小姐,你还说了,昨晚一夜折腾,可困死我了。”绿珠先起了床笑着抱怨道。
“什么可就困死我了?说来给我们听听。”却是莫愁的声音。
愣不防,主仆二人都被这外面的问话声生生羞得躲闪不及。绿珠不敢出声,收拾了一番,捂着嘴偷笑着出去了。小乔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装成还未睡醒的样子。
绿珠到了外屋,果见一屋子人等着了。她见莫愁表小姐也在这里,忙笑着让礼问好。一番让礼过后,绿珠笑着道:“怪不好意思的,竟忘了今儿个是个好日子。”
还没待她说完,欢鸯笑着道:“好个懒丫头,说说昨夜做什么去了?这早晚才起床,害我们久等。”
不等绿珠辩答,喜鸳也戏谑道:“她定是心儿大了,害相思了。”一席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绿珠不觉羞红了脸,拿眼瞅着莫愁笑骂她们姐妹俩:“表小姐,你可得替我辩解辩解,她两个竟是狗嘴里怎能吐出象牙呢?”
听得莫愁也笑了起来:“我说你两个就少说两句吧,这小蹄子哪里受得了你俩的这些话。”
绿珠正要出去唤浣碧进来,却被莫愁拉着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家小姐呢?莫非还赖在床上么?我得去闹她一闹。”
绿珠听了忙解释着:“不是的,我家小姐今儿个起来觉着身子不爽快,才又躺下了。”
“是真的么?”莫愁故作吃惊地问道。
这时在外面逗玩雀儿的大乔听见了,忙进来道:“表姐,你就别为难这丫头了。咱们去吧,去我屋里看那鸳鸯绣得如何。”说完,使眼色于绿珠,绿珠心领神会,出去替小姐打洗脸水去了。
莫愁见之,心下明白,知不好再臊羞了小乔,便带着欢鸯和喜鸳两个丫头,随大乔去玉鸾阁。众人见之,也都各自散去。
大家离去之后,小乔才起了床。绿珠已将洗脸水打好,她侍候着小乔洗完了脸,自己则将就这剩水胡乱地洗了。这时,浣碧从外面进来了,绿珠便将脸盆递给她。浣碧接过脸盆,自去倒残羹剩水去了。绿珠便进里屋来替小姐梳头。
梳好头,描好眉,一番穿戴收拾好后。绿珠便陪小姐去了玉鸾阁,仍留下浣碧等人在这里看屋子。小乔不放心,临走时再三叮嘱浣碧要好好逗那只相思雀儿玩。浣碧笑着答应了。
却说她主仆二人来到玉鸾阁进屋后,果见一屋子人都在那里等着她俩了。大家还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里的颜色绣得鲜艳,那里的纹路绣得紧密,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个不停。莫愁见她俩来了,笑着道:“我们等的人终于来了,大家说说怎么罚她们吧。”
刚说完,便听外面一婆子边往里走,边笑着说道:“原来姐儿们都在这里了,可叫我一顿好找。我奉夫人之命,请姐儿们过去吃饭了。”
大乔听了婆子的话笑回道:“你老先过去吧,我们随后就来。”婆子笑着答应着去了。
待婆子走后,大乔便带着众人出园往乔夫人这边来。刚走至进门处,却看见一公公带着两个人从那边走来。大乔定睛仔细一看,不是别人,却是路公公带着孙尚香郡主,后面好像还跟着偏将军周瑜。大乔自在那里暗自猜疑:“他们急匆匆来府里可有何事呢?若他来找她,必会亲自到府里。”
大乔让众姐妹先进去了,自己则留在这里等他们。待路公公他们走近后,大乔笑着让了礼,回礼后,路公公这才悄悄地告诉大乔:“我是奉大王之命而来的,这是大王令我交给你的书信。”说着,路公公从怀中掏出一封私笺交给大乔。
大乔接过信笺,紧紧掖在了怀里,一句话儿也没有说。
“听说我要来乔府,小郡主吵着非要来,这不周将军专送她来的。”路公公笑着继续说道:“现在我已将事情办妥了,也该回去了。我就不进去打扰夫人了,还请姑娘你替我向夫人问好。”说完,路公公就要辞别而去。大乔知他还有其他的要事去办,也就没再挽留他,随他自去。
却说周瑜本是去上朝面见孙策,将昨夜写好的奏折交于孙策过目。孙策看了奏折,颇为满意,二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才退朝散去。
谁知偏偏孙赏香从国太那边过来了,她听说路公公要去乔府,就惦念起那日在乔府里玩耍的事来,又想着乔府里的梅花艳丽,嚷着非要同去。没法,孙策只得回复了国太,国太答应了,便命周瑜陪着同去才放心。
一旁的周瑜,甚是无可奈何,只得遵国太之命,陪小郡主同去。孙尚香见之,高兴地合不来拢嘴,叽叽咋咋地跟随着路公公,周瑜只得在身旁陪伴着。
待路公公去后,大乔将郡主他们让进屋后,才随后进屋而来。进了屋子,乔夫人早已命人摆好了饭等着他们。
待吃完饭后,大家又都散去,进园子里去玩耍。大乔找到一僻静处,看起信来:“一切尽在不言中,明日午**墙西边柳林见。”
大乔看到这里,觉有不祥之感,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伤伤的,只想落下泪来。她又怕众姐妹看见笑话,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众姐妹一块在园子里寻乐。
只有小乔悄悄看出了姐姐的不同寻常,她心思一顿,突然明白了什么,不觉为姐姐悲伤起来。“姐姐,我想说”,小乔本想安慰姐姐一番,话到嘴边,忽想起姐姐等人并未读过史书学过历史,更何况她们也不能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因而小乔又将话咽了回去止住了,只是暗暗地替姐姐伤感。
谁知她回头一瞥,偏看见了周瑜,而此时此刻周瑜也在偷偷看她。小乔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装着低下头去弄那些枝条儿。周瑜见郡主此时并未在身边,且其他人也没在意,便借故来到小乔的身边,低声微笑着赔礼道:“上次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小乔忙笑着回礼道:“没什么,上次的事情我早忘了。”待还要说什么,她却不知从何处说起,只得憾憾地离开了。
周瑜看着她,本想再说点什么,却也是江郎才尽,想说,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又见她怅怅地离去,自己的那颗心更烦闷,只得也怅怅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