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平静的清远镇上,如往常一样,虽算不上繁华却也不失热闹喧嚣。
落雪因昨天在杨树林内看日落时,白小纤与吴名发生的那出争执,导致心中很是郁闷,一宿没怎么睡好,还没怎么反过味来的她,正蔫蔫的向东市的菜场走,因掌门下令所有的菜饭均由各门各派自行解决,所以采买的量也成了以前的两、三倍。落雪挑了几样蔬菜又买了些新鲜的肉蛋,看着差不多了,便急急的赶着回客栈下厨做饭,虽只是一顿饭的量,可却是全师门的伙食,足足装了能有两大筐。落雪拎着沉重的两筐菜,吃力的走,刚到菜市口就听到有人在跟她说话。
“落姑娘,我来帮你拿吧。”没下巴二子跑了上来,热心的帮落雪拎了那筐最沉的菜蓝。
“不用,不用……”在看清是二子后,落雪微笑着推辞着。
“哎,落姑娘,你客气啥呀,跟你帮我们的忙比起来,这点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二子说完,还要过来抢落雪手中拎的另一支蓝子。
落雪连忙将蓝子闪到一边:“不用了,这个就我自己来吧,真是谢谢你了。”
“你谢什么呀,大忙咱臭花子帮不了,但就这种出力气的事,以后你尽管找我。”二子见落雪执意不肯将另一支蓝子交出,也就做罢。
两个人一起向“悦来”客栈的方向走,边走边聊了起来。
“你们家老大呢?最近在做些什么?该不会又领你们去干抢劫了吧?”
“没有,最近这几天,老大都不在镇上。”
“不在?他去哪了?”
“不知道。”二子将背在肩上的蓝子,向上扽了扽:“他一天,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谁知道他去哪了?”
“那你们有事,可怎么联系他呀?”
“唉,对于我们这些个一无所有的臭叫花子来说,能有什么事。即便有事,一般也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事。”二子摆着头,情绪的高涨让声音也跟着提高了起来,同时露出了他那一嘴七扭八歪的大牙:“况且老大他每隔个十来天,一定会回来一次。到时候,就是我们开荤的日子,跟过节似的,大家没有一个不高兴的。”二子一脸的兴奋。
落雪回想起,最后一次去乞丐住处时,大家确实是在为四月的归来,准备着丰盛的酒菜:“为什么非要等他回来,你们才开荤,平时没事也自己改善改善啊。”落雪对四月一直存有成见。
“落姑娘,你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二子刻意将声音压的只有两人才能听到:“我们没有钱,哪改善的起啊,之所以老大回来就改善,是……”二子说到这,停下脚步,左右看看,放心了才俯在落雪的耳边道:“每次老大回来,肯定是开工的日子,所以干完活后,自然就条件给大伙改善伙食了,剩下用不了的大伙分吧分吧,也都够生活一段时日了。”
“哦……这样啊。”落雪点点头。
“我怀疑老大走的那十多天,是为我们踩点去了,找到合适的货后,就回来通知我们。”二子边走边说:“要是没有我们老大,我们真不知会怎么样了……”二子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着:“我们可从没滥杀过无辜,抢的杀的都是些该死的恶人。”
看着脸色由兴奋转为严肃的二子,落雪不觉的担心起来:“可你们这光靠抢劫、杀人过日子,也不是个办法啊?”
二子落漠道:“那又能有什么法子,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
正在两人全都沉默不语时,远处一个摇头摆尾的土黄色身影,欢快的向二子冲了过来,轻轻向上一跃,扑进了二子的怀里,正是那只抢过落雪钱袋的土狗——大傻黄。
大傻黄与二子是一阵的亲昵,一看感情就不一般。
“这是你的狗吧?”落雪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自己也被感染的一阵手痒,很想使劲掐掐大傻黄那身肥不伦墩,尽是褶子的肉。
“不是。”二子放下大傻黃,背着蓝子接着走,大傻黃便极其自觉的跟在了他的身侧,颤悠着两堆下垂的很严重的腮帮子,皮肤明显不太紧致。
“咦,不是?”落雪奇怪道:“那是四月的?”
“也不是,他的主人你可能见过,没注意罢了。”
“哦……”落雪狐疑着,心想:是不是他们乞丐中的某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