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第一站,唐亮来到了兄弟市高市,也就是母校高风师范的所在地。即将远走,当然顺便看看。
离上次校庆不过才年多时间,读书时的一幕幕再次在唐亮脑海里翻腾、破碎、重组,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现在可好?柳青,呵呵,我的初恋,怎么就想起了你?老虎,你为啥那么冲动啊?我值得你那样毁灭自己么?记忆的甜味慢慢掺杂了苦涩,才两年多时间啊,有些花朵还来不及绽开就凋落了……唐亮晃晃脑袋,看着莘莘学子活泼的身影、盛开的鲜花,这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么美好。嘴里呢喃了一句,母校,再见……
四爪用力,腰躯甩动,在这小城的角落里、天台上,唐亮一闪即逝的身影如同时光的剪子,剪裁着人世间的一幕幕悲欢离合,印在他记忆的深处。
嗯?那个人影好熟悉,唐亮不由停下了身影。破落的小巷内,一个腆着肚子的少妇慢慢地彳亍着,扎成马尾的短发,明亮的眼睛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透红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左眼角下的一颗黑痣终于令唐亮一震:“柳青!”慢慢地,这胖了一圈的少妇眉角间依稀的风情与记忆中的柳青重合。果然是她!看样子,她已彻底抛弃了过去,再次获得了新生。唐亮看着大肚便便的柳青走向了一间平凡的小屋,会是谁打救了这个可怜的女子呢?唐亮心中不由好奇。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男子,唐亮细看之下,不由大惊!
这、这人居然是遍寻不着的昔日死党、唐亮和豹子一直牵挂不已的好兄弟——老虎!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吃惊的事了!
唐亮觉得自己的心狂跳起来,为什么是老虎?强忍着没有跳出去。
“你回来了?”老虎关切地问道,俨然一副丈夫的口吻,进一步证实了唐亮的猜测。
“嗯。”柳青轻轻点点头。
“来。”一双瘦弱的手搀过柳青的手,扶着坐在了一张小凳上,唐亮惊了一下,果然,这家伙还真吸/毒了。不过,唐亮又疑惑了,吸/毒了还要孩子?这会致畸的啊。
柳青甜蜜一笑:“虎子,你刚戒/毒成功,身体虚弱着呢。”
“呵呵,没事。”
“唉,想起这半年来的经历,真是叫人难以置信。”柳青叹了口气。
“是啊,我也想不到自己会走上这条路。还好,我遇上了你。难怪当初唐亮为了你要生要死……”老虎看着娇羞满面的柳青,眼里噙满了爱意。
“我哪有他想的那么好,虽然我不懂珍惜,但我还是不后悔。唉,要不是遇上你,我还真逃不脱那家伙的虎口。”柳青充满了后怕,不知她口里的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我也是碰巧遇上了才把你救下了,没想到就一次你就怀上了那家伙的种——你真不打算拿掉?”老虎问。
“不,孩子是无辜的,虽然那人渣我恨不得他去死。只要你不介意——”柳青脉脉地看着老虎。
“我当然介意,但你说得没错,孩子是无辜的。呵呵,我算什么?一个瘾君子罢了。”老虎自嘲一笑。“唐亮,如果你在天有灵,你是否会笑话我的落拓无用?还泡了你的初恋情人?”
……
唐亮听着两人的对话,对两人的一番遭遇有了大概的了解,既惊异莫名,又神伤不已。老虎,是我害了你!你为什么那么笨啊?还好,你把毒戒了,否则叫我如何安生?唉,走到这一步真是出乎你我的意料,但愿你和柳青的缘分是命运的馈赠吧。唐亮看着两人甜蜜的笑容,默然了半天,直到他们进了屋里,深深看了一眼,就不让豹子他们打搅你们的生活了,叹了口气悄然转身……
“长路漫漫伴你闯,
带一身胆色与热肠
寻自我觅真情
停步处视作家乡
……”
豪迈的歌声从老虎的屋子忽然响起,正是老虎最喜欢的一首歌,铿锵磅礴的旋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唐亮的心坎,不由精神一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该奋起追求的脚步,无怨无悔地走下去……
“……我是谁,从未理俗世欣不欣赏……”唐亮嘴里吟唱着,身子仿佛挣脱了一个无形的牢笼,轻飘飘的,一种欲傲啸九天的感觉油然而生,哈哈,小婵,无论你生死如何,我定要把你找出来!
……
这一日,唐亮正趴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屋顶上一爪抓着瓶妙来的美酒,边喝边看着檐下的众生百态,忽然风云突变,眼看要下雨,小巷里马上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妇女骑着踏板车急匆匆地向巷外驶去,巷口外是一条国道横切而过。那妇女太心急,刚把车子拐了个右转的弯,突然一辆超车的黑色小轿车切入了路肩,妇女的踏板车恰恰被车头一角带中,一下子连人带车被掀出了路外!那辆小车根本没有停下,反而加足了马力溜了。
这相距唐一百米的一幕刚好被唐亮看见,马上掠了过去,可惜,虽然是几秒时间,那小车却已没了踪影,还是先救伤者要紧!唐亮这样想着,一辆经过的摩托车已停了下来,唐亮一看有人救助,也就懒得瞎掺和了。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事故马上停车去查看,发现那妇女晕了过去,额头鼓起一个老大的包,忙叫了几声“阿姨”却没有反应。同时,这边的动静已把巷里的人吸了过来,却没有几个人上前帮忙,甚至有一个看客问道:“美女,你撞到人家了?快打120吧。”
那美女没好气道:“不是我撞的。你们快帮忙救救她啊!”一双焦急的大眼看着围观的人群。唐亮这才注意到那少女的相貌,一双修长的秀眉,秀挺的鼻子,白净的瓜子脸,从半盔下溜下棕色波浪卷把她衬托得妩媚不已,
“刷……”那些被目光扫中的人们马上退了一圈,一个看客嘟囔道:“哎,快下雨了,我还得收拾东西呢。”听他一嚷,众人马上纷纷四散。
“你们……”美女气急了,拿出了电话:“120吗,这里有一个人出了车祸,已经昏过去了,地址在……”
(今天就一更了,身体不适,痛,挣扎了一上午才写了这一章,将就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