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
躺在吕府那破烂冰冷的床上,赵姬那带着野性和充满着那一种无法形容出来的气场的身影还是不停的在熊心的脑海中浮现上来,特别是她赤身裸体一脚踩过来的那刻,这一时难以按捺的在他心头涌动,那高耸的峰峦、那神秘的春光,熊心有点无语的发现,他竟是无耻的硬了。
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一个能够轻易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望的女人!
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是熊心对赵姬最后的结论。
相关于赵姬的一切信息再一次的在熊心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不得不承认,杀身之仇和亡国灭家之恨让他对赢政的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清醒后的这一个多月来一心想到的只是如何去刺杀赢政而忽视了像赵姬这样一个对未来十几年的秦国乃至是整个天下大势都存在着种种影响的关键人物。
由赵姬衍生开去,熊心这些日子来被仇恨蒙蔽了的眼睛渐渐的张了开来,秦国的强大不仅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赢政的问题,它的可怕在于它的根基,它那积蓄了百年的国力,这根基不破,纵是他刺杀了赢政,楚国还是逃不脱亡国的命运。
一点想通透,熊心的心思豁然开朗,长平之战后,秦国一统天下的大势已成,他要护住大楚国祚不倒,那么只有挖断秦国的根基,废掉它积蓄百年的国力!
一点通,处处通,熊心将前天牢牢记下来的那些灵光乍闪下迸发出来的奇思妙想一一的联系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思路。
赵姬!
熊心的目光最后还是锁定在了赵姬的身上,只要取得这一个女人的信任,他完全可以凭借着她的影响力,以秦制秦,以秦夺秦,以秦灭秦——有嫪毐这一个珠玉在“前”,这一点绝不会是不可能的事情。
熊心的两眼越发的明亮起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才因为那并没有回复过来的虚弱的身体禁受不住这长时间的亢奋,不自觉的沉睡了过去。
“唧唧…唧唧…”
一只可爱的白貂在熊心沉睡中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欢快的在四下里窜了很久,最后才在熊心的身旁停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他。
看着熊心没有动,这白貂也不怕人,小跑着走到熊心的身前,充满着灵性的两只眼睛眨了眨,鼻子极是可爱的嗅了嗅,跟着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餐,兴奋的晃动着它那有些胖呼呼的身体,蹦跳着钻入到了熊心的怀里面,悠悠哉哉的闭上眼睛,应着熊心的呼吸就那么的睡了起来。
不知是身体太过虚软疲累,还是说这个完全没有恶意的小家伙一身的毛发太过舒服,怀抱着这个小家伙的熊心只是迷迷糊糊的张了下眼,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糊中,并没有发现在他的天灵盖上七彩的凤凰幻影再次的一闪而过,几缕七彩的豪光映在他的身上,也映在了那可爱的白貂身上。
一觉天明,神清气爽,那可爱的小白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反正等着熊心起来,它已经是消失的无踪无影。
亡国后七年的逃亡生涯,熊心躲过在市井,隐过在农舍,藏过在密林,早没了曾经是一国太子的讲究,在这蛇虫处处的吕府里面捕捉了两条蛇,取了那蛇胆滋补自己的身体,再随意的做了煲蛇羹,虽然是缺了一些调味,已经是有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他却也是吃得有滋有味。
五天,可以炼制出三粒回仙丹,这是熊心对赵姬说法,但在事实上这只是他当时的应对而已,不过为了让赵姬相信他是吕不韦七年前便布下的一颗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在进行着他也只能是这样的回答。
熊心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一种力量把他送回到了这三十五年前,但把他的灵魂附着在“吕渊”的身上,或许却真的是“它”深思熟虑的选择,吕不韦的亲生侄子,和赵姬有着特殊的关系,要不是有这两点,前晚赵姬根本不会如此简单轻易的便选择把他保护下来。
五天的时间,三粒回仙丹。
刚刚接触到赵姬,这三粒回仙丹是他进一步取得她的信任的基础,因此这五天里他是一定要把这三粒的回仙丹炼制出来。
时间紧迫,熊心三下两下的将那些蛇羹搞定,面容之间几分峥嵘一闪而过,被吕不韦抛弃了的“吕渊”在这邯郸城里不过也是蛇鼠之辈,他也是时候去闯闯这鼠道,再逛逛那蛇路了。
当年孟尝君有鸡鸣狗盗的门客,虽然是粗鄙,却为他赢得了逃离秦国的宝贵机会。而在这一时的邯郸,熊心可是记得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蛇鼠之辈,透过他,或许的还有那么一个机会结交上那号称着诸子以下无敌手的兵家宗师——
四年后,率五国军队大败秦军于河外,为秦王嬴政的继位登基献上了一份大礼的魏人,矗立在玩月心境,随时可能迈入诸子大道的强者,魏信陵君,魏无忌!
……
邯郸城邑,肇起于商殷。邯郸之域在西周时属于卫国,春秋时为晋地,当时邯郸已是闻名遐迩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比较发达的城邑。晋定公十二年(公元前500年),晋国正卿赵鞅(赵简子)已将邯郸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从此,邯郸便成了赵氏的世袭领地。邯郸在春秋时代先属卫,后归晋。
一百二十多年前赵敬侯迁都于邯郸,邯郸便一直是赵国的国都,直到被秦灭国也未曾更改。经过赵人这百多年的发展,邯郸城已经是七国中有数的大城,经由“王城”和“大北城”两部分合为一体,护城河既深且阔,城高墙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是行走在这邯郸城内,阴气却实在是太盛,男少女多,甚至在些许街头巷角只能看到女人在那里麻木的劳作,长平之战,四十万赵国青壮的死亡,事实上已经将赵国的国力损耗殆尽,纵是经过这近十年的发展也只不过是勉强的缓过一口气来而已,如果不是还有廉颇、李牧这样的兵家立言境宗师镇守,它现在已经被燕国在它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口了。
邯郸城一角,盗拓门。
熊心抬眼看了看这门匾上似乎是有请名家刻上去的“盗拓门”三字,不自禁的是摇了摇头笑了笑,盗拓那可是连儒家开门立派的诸子境大宗师孔子都被他骂得落荒而逃的猛人,面前这小小的一个混混(这个时代更正确点的称呼应该是游侠儿这一类,但小作写着、看着别扭,反正这也不是正统历史小说,就用混混这一称呼了,相信大家看着也比较习惯)窝竟然敢打着这样一个猛人的名号,实在是亏了盗拓的名声。
“嘿嘿!里面的弟兄们出来看看,我们的吕‘打’少爷上门来啰!”楼房里一个十八九,皮里皮秋的青年男子看到熊心站在门外,走出来后大惊小怪的叫唤着。
“二子,你吵什么吵,什么吕大少吕小少的?”几个男人满口酒气,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哈,还真的是吕‘打’少啊?”当中的那男子有些醉眼迷糊的双眼张了张,口齿不清的笑了起来。
“打少”“大少”,含糊不清的称呼,听着明白意思的都是哄然笑了起来。
“这是……盗拓门?”熊心瞅了瞅那几个男子,抬眼再次的看看楼房的门匾。
“当然,邯郸城内威名远播的盗拓门!”二子头一昂,胸一挺,气势昂然的道。
“呵,就你们这几个阿猫阿狗的窝在一起,也敢称是盗拓门?柳下拓在那地下有灵,估莫着也要爬出来找你们拼命吧?”熊心两眼一眯,晒笑道。
“阿猫阿狗?吕渊,今天还没被人打个半死,你皮痒了是不是?”当中那男子听着酒意刹然的消了几分,冷眼看着熊心,森森然的道。
“我不是皮痒,我现在是手痒,想找些人来舒服舒服。”熊心揉了揉两个拳头,一阵“噶哒噶哒”的脆响。
“手痒?想来我们盗拓门闹事?吕渊,你还真当你是以前那个大少爷啊,你不过是被吕不韦扔了的狗而已!”刚才开口的男人一手拦住冲动想出手的二子,加大了声音骂道。
听着这骂声,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和另外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