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乞讨了一天,精疲力尽,空手而归的槐香有点心虚的惴惴的踱到这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青砖破落院子。
那个邋遢男人三角眼瓜瓢头,看见她的这个样子,知道她空手而归无疑。
和往常一样,三角眼瓜瓢头拿起皮鞭毒打了槐香一顿。
这时凝香楼的老鸨徐妈妈又来了。
槐香习惯了这样的毒打,她冷漠淡淡的抱着被鞭子抽破的衣服下外翻的皮肉的胳膊,一瘸一拐的向西偏房走去。
当她走过老鸨徐妈妈身边时,她没有发现老鸨发亮发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那张虽然满脸菜色甚至还带着血污却依然掩饰不住的绝美的美人瓜子脸。徐妈妈暗自估计,此女倘若入了凝香楼,如好好调教,肯定能成为她的摇钱树,想起这,徐妈妈拈起绣着牡丹富贵图的手帕,半掩住她那张有着涂着血瓢似的大嘴的徐娘半老的脸噪鸹的笑了起来。
三角眼瓜瓢头一看徐妈妈来了,刚才满脸的怒气和凶恶消失不见了,变脸似的换成一副略带谄媚的笑容,
“哎呦,徐妈妈今天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三角眼瓜瓢头拱起他那沾满油腻污垢袖子的脏手朝老鸨徐妈妈做了个辑。
“老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不又给你送银子来了?!”老鸨徐妈妈有点阴阳怪调的道。
“姑娘们还是都在西偏房,除了九岁的柳丝和八岁的榆英没回来,别的姑娘都在,徐妈妈你相中了随便挑”三角眼瓜瓢头点头哈腰的眯着他那三角眼道。
“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刚才那个女孩,就她了!”老鸨抱着双臂道。
“那个槐香啊,这个.......”三角眼瓜皮帽面带难色的支吾起来。
“怎么?不卖?”老鸨徐妈妈的眉毛一挑。
“不是,那个......槐香可是这些姑娘们里面最俊俏的一个,她可是我的一张王牌,那个......这个......”三角眼瓜瓢头骨碌骨碌的转着他那三角眼支吾着。
“哼,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样吧,这个确实还有点姿色,我出比平时多一倍的价钱,二十个大洋!你看如何?”徐妈妈道。
三角眼瓜瓢头一听二十个大洋心里早乐开了花,但他还是装装的不动声色撇嘴道“这个价钱,有点低”
老鸨是何等人物?早就瞄出了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于是她转身就走,边说“不卖拉到,天下的姑娘多的是,我去别家瞅瞅”
三角眼瓜瓢头见势不妙,慌忙拦到老鸨徐妈妈跟前,更加谄媚的道“徐妈妈,咱是老朋友了,好说好商量嘛,二十两就二十两,成交!”
老鸨徐妈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三角眼瓜瓢头去西偏房一会便把槐香领了出来。
当老鸨徐妈妈傲慢的说“跟我走吧”,槐香如梦初醒,这个三角眼瓜瓢头是又把她卖给妓院了!她拼命的摇头后退,“不!我不去!”
老鸨不由分说拉起她便走,谁知槐香反抗激烈的很,就是不走。老鸨喊了一声“卧虎!藏龙!”
两个强壮的男人在老鸨话音刚落时,立即闪身从大门进来,看来是老鸨徐妈妈的保镖,徐妈妈吩咐“把她带走!”
那两个男人不由分说立即架起槐香就走,槐香拼死反抗,那个三角眼瓜瓢头看她这么不识抬举,抡起铁锤般的拳头砸向了槐香的后脑勺,槐香应声倒地。
老鸨徐妈妈神色带一丝紧张的道“她没死吧?”她在担心到手的摇钱树飞了。
那三角眼瓜瓢头点头哈腰的道“没事,她只是厥过去了,我只是让她乖乖的跟妈妈走”
老鸨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皱眉道“这光天化日的扛着一个晕厥的姑娘容易招惹事端.......”
三角眼瓜瓢头立即道“我晚上给妈妈送去!保证完成任务!”
老鸨徐妈妈满意的点点头和那两个保镖转身要走,三角眼瓜瓢头有些失望期期艾艾的看着她。
她立即想起什么似的,从灯笼水袖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她仔细的码了五个大洋,放到三角眼瓜瓢头脏兮兮的手心里,说道“晚上送去时再给你剩下的十五个大洋,记住我要货品完好无缺的!”
三角眼瓜瓢头看见大洋三角眼立即精光精光的,他鸡啄米似的边点头边说“保证完成!”
老鸨徐妈妈满意的走了,后边跟着那两个威武雄壮的保镖,三角眼瓜瓢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大洋,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他扬了扬手中沉甸甸的五个大洋,然后吹了吹亲切的贴到耳朵边听了听,这才满意的装进了他那满是油污肮脏的腰包。
然后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槐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他回堂屋,拿出来两条麻绳,一块破布,然后把昏迷中的槐香绑成了只粽子,又掰开她的嘴把那块破布塞到了她的嘴中,然后把她抱到堂屋,静静等待着天黑的到来。
槐香被冷水浇醒了,她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柴房,四边分别站在四个男人,其中两个手里拿着水桶,两个拿着鞭子,那这四个人看见她醒来,拿鞭子的那个人立即放下鞭子,出去了,不一会白天那个妖怪似的老女人老鸨徐妈妈进来了,她刚打发走那个三角眼瓜瓢头,刚才三角眼瓜瓢头非给她多要一个大洋,作为送人的路费,她打发不走他,只好给了他,她走进来看着浑身湿透的槐香道“你以后就是我们凝香楼里的人了,你也明白我们这一行的,你要好好接客赚钱,我不为难你,你要是不听话,我们有法治你,这桶冷水就是给你提个醒!今天天色也不晚了,灰豹,让小春红来给她换套干净的衣服,送她去新人笑房间里,接客的事明天再说”那个叫灰豹的男人立即回到“是”。
说完老鸨徐妈妈瞟了她一眼,就扭着她那水蛇般的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