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拉回上午十一点半,谢运良从牛老汉家回来,摩托一路飞驰,脑海里始终挥洒不去周敏的身影,一股邪火蹭蹭蹭地往上冒,炙烤着他身上每一个的细胞,似乎每个血管都要爆炸一般。
那才是女人!
那才叫女人!
二十七八的年龄,身材却似十八岁的少女,即便皱起眉头也能让人心生荡漾,圆嘟嘟的粉脸娇而不媚,若即若离的眼神、冰雪一般的肌肤更是挠人心肺,激发自己内心底处最原始的占有欲。她伸出玉臂给刘小兴拨拉脑袋上的树叶时,谢运良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几片树叶,还有翘起的美臀,肥圆诱人,浑然天成……
特么的特区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哪个月不也是几万块进账,等着吧,等哥像当年征服黄皮猴一样去征服你们——
现在的谢运良,只想要发泄,狠狠的发泄,根本无法抑制心头那股烧心烤胃的邪火,家里的水桶腰直接略过,摩托直奔窑厂。
夏季的砖窑正午是不作业的,厂棚里一个汉子躺在摇椅上打着盹,两台排风扇猛吹,桌子上一堆西瓜皮,即便谢运良走到跟前仍没有听到动静。
谢运良不耐烦地踢踢摇椅,汉子惊醒过来,谢运良吩咐道:“去把地窖里前几天抓来的那个小娘们给我拎来。”
汉子抹抹口水,“大哥,那丫头还没调-教好。”
谢运良猛地抬起大脚,将汉子踹个仰八叉,吼道:“老子来调-教!”汉子急忙忙窜了出去,谢运良见到满眼的狼藉,抬脚将桌子踹翻到一边,脱掉身上黏黏的外衣,仅剩下一条平角裤衩,站在屋角的水缸旁,一瓢接一瓢地往身上泼水。
汉子回来了,拽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那丫头目光呆滞,不时发出傻笑,头发蓬松满身泥土,脏兮兮的,因为营养不-良更是皮包骨头。谢运良吩咐道:“老二你出去,滚远远的!”
老二答应一声跑了,谢运良关上门再回头观察那丫头,禁不住叹息一声,一把扯过发梢拽到水缸旁边。
“咦咦——”丫头吃疼,嘴里乱哼哼,谢运良却不管她,猛地撕开破破烂烂的衣服拿在手里,另一手开始往丫头身上浇水,用破衣服在她身上胡乱擦拭,很快皮肤的原色露了出来,或许是怕痒的缘故,丫头吃吃地傻笑起来。
再冲过最后一瓢水,谢运良猛地将丫头顶在墙上,闭上眼睛,一双粗糙大手在丫头胡乱抓挠,丫头被吓到了,傻傻地看着他,忽觉双腿被狠狠地劈开,火烧般的狂热猛烈地冲进她的小腹,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着厂棚外的两条大狗犬吠声响彻山坳……
远处躺在树荫下的老二禁不住撇撇嘴,嘟哝一声:“还说这个让我开,马德碧,六七个没一个让我上手的。”
不知过了许久,谢运良提着裤子从厂棚里走出来,神情有些沮丧,显然没有尽兴,老二急忙跑过去,“大哥。”
“妈-的傻-B没劲,你进去调-教调-教,下傍晚送地窖给那些傻子玩,给我长点记性,一晚最多五个,别他妈像前几个,没玩几天就残了,浪费老子的木柴。”
老二满脸堆笑道:“知道了大哥。”
“我晚上再来。”
老二目送谢运良离去,急吼吼地钻进厂棚,顿时怔住了,傻丫头仰躺在地上低声抽泣着,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不停地抽搐着,好似一只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青鱼,跺脚骂道:“这叫老子怎么下手?”
夜色降临时,监工的七个汉子赶了过来,骂骂咧咧地挥着鞭子赶出关在地窖里的二十来个搬砖工,一名汉子叫道:“二哥,窖里有个躺尸的。”
老二一手拿着啤酒瓶,猛灌一口没好气地道:“还能不能起来?”
汉子甩几下鞭子,又叫道:“不见动静。”
“次奥,扔炉子里,马勒戈壁,今天真晦气。”
老二愤愤地钻进厂棚,喝完了啤酒迷迷糊糊打起了盹,过了一阵又被人踢醒,“谁!”见到谢运良站在面前瞪视着自己,忙站起身来,“大——大哥!”
谢运良破口骂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天黑烧窑把狗放了,一小时巡视一次,小丁在这里从来不让我烦心,你小子才上工几天就这样,要不是我亲弟弟,我早把你扔炉子里!”
老二浑身打个哆嗦,忙道:“大哥,我今天看了一天了,这会太困了。”
啪——
谢运良赏过一巴掌,“老子打越南的时候五天五夜没睡觉都能熬过来,你一天就熬不住?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你个饭桶,滚出去!”
老二捂着脸滚出了厂棚,马不停蹄的滚……
谢运良似是放心不下,晚上就在厂棚里歇下了,老二在山坳周围一圈圈的转着,心底那个恨哪,实在忍不住睡意,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夜里一点了,等会两点会有人喂狗,散放的黑狗听到叫唤便会大叫,老二将一只狗拴在自己的腿上,躲在一颗大树底下睡着了。
老二做着梦,梦到自己有一天取代大哥的位置,成为这座家传的砖窑新主人,所有人都在他的脚下颤抖,包括他的大哥谢运良。渐渐地,嘴角溢出了口水……
“汪汪汪——”
黑狗的狂叫惊醒了老二,老二恨恨地骂道:“赶着投胎啊!”解开狗链子正待再眯一会,山坳里的惊叫声让他心头一慌,偏过头看去,嘴巴变成了“O”型,只见一名穿着黑衣长裤白球鞋的汉子挥舞着三尺长的细棍闯进了窑厂。
一个汉子手持鞭子冲上前喝道:“干什么的?”
刘小兴也不答话,疾如闪电的大手抓住汉子的头发,汉子顿时吃疼龟下了背,胸膛和刘小兴的膝盖撞在了一起,疼得眼珠子都快要鼓了出来,脚底板的拖鞋飞上了天,一头栽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哀嚎。
其他汉子纷纷喝道:“你特么到底是谁?”
对于畜生,根本无需多言,刘小兴抬起大脚猛地踩在地上打滚的汉子腿弯处,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嘎巴的一声脆响,杀猪似的惨叫声震动云霄,回响在山坳中久久无法平息。
即便在火热的窑炉旁边,监工的汉子们冷汗都下来了,刚烈凌厉的刘小兴让他们浑身发冷,别看平日里压榨这些搬砖工似是凶神恶煞,毕竟不是真正的狠角色,都是谢运良本家的叔伯兄弟,真到了玩命的地步,谁也提不起这个勇气,就在大多数人都感觉到颤抖的时候,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兄弟们一起上,砸死这个小-比-样扔炉子里!”
“上!”
几个汉子壮胆齐吼一声,还未出手,刘小兴舞着钢筋已经冲到了面前,招招狠辣,次次听响,挨着的破皮,碰到的骨裂,肾上胰素急剧上升强烈刺激着刘小兴浑身的战意,揍得汉子们鬼哭狼嚎,想要逃走的却被刘小兴甩出的鞭子勾住了脚,上前就是一通猛砸。
很专业,也很专注,鼻子、肋骨、膝盖、脚踝是重点照顾对象,几分钟过去,两只大黑狗全都被钢筋爆了狗头,只剩下满地哀嚎的汉子和张大嘴巴发傻的搬砖工们。
刘小兴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微弱的响动,身形一偏,“砰”的一声巨响,霰弹枪喷射出伞面的钢珠雨扑向刘小兴,浓烟过后,谢运良瞪大眼睛看向眼前,一道黑影在火红的半空中快速掠了过来,血淋淋的钢筋正中他的脑门,紧接着,刘小兴的拳头已经轰到了面门。
谢运良不甘地倒了下去,一条腿被高高提起,他惶恐地看着一脚踏在自己肚子上、满面狰狞的刘小兴,恐惧瞬间笼罩住他的躯体,战栗不安地叫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
刘小兴狞笑起来,双臂猛一用力,嘎巴巴一阵脆响,谢运良的右脚变了形状,而他本人只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便晕了过去。刘小兴长出一口浊气蹲在地上,一手支地大口喘息,额头上大汗淋漓,后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老二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从一旁的草丛中悄悄潜伏过来,小腿肚已然开始发颤,是去是留还没有计划好,砰的一声闷响,脑袋里金星乱冒,还没搞清楚状况便似死猪一般拱在草丛中。
刘小兴听到响动快速将钢筋攥到手里冲了过去,只见周敏汗淋淋地手握着一把扳手,身形微微颤抖,似是一只受惊的野鹿,不知所措地看看老二又看看刘小兴,忽地扔掉扳手紧紧抱住了刘小兴……
谢运良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挂在县城的一根路灯杆上,一副写满他罪状的长条幅挂在他的胸口,下面围了一大堆警察,嘴里还在喃喃地道:“他不是人,中了枪还能起来……”
……
“弟弟你能不能坚持住?”
看着刘小兴满头大汗手持方向盘的模样,周敏的脸上尽是急切,“要不我们先找个医院把钢珠挖出来再说,你这样——”
刘小兴打断她的话头:“没事,半天时间我还是能坚持的,不就是几颗钢珠嘛,又不是枪子。这样的伤最好别进医院,等到了再说。”
“照你想,这些警察还会冤枉好人?”
“有时候任何事都有可能颠倒黑白,没有百分百的好也没有百分百的坏,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谢运良敢用残疾人和低能儿去搬砖,草菅人命,没人罩着他,他敢吗?”
周敏明白了,“所以你才把他那些手下送到乡派出所,把他扔在县城。”
“嗯。”
周敏取过手帕给刘小兴擦擦额头的汗珠,咬咬牙说:“你难道不怕死?”
刘小兴注视着大路前方,缓缓地说:“只要有希望,能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希望,现实就算再残酷,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姐,你也别纠结这个问题了,给我唱支歌吧!”
面对弟弟这个满头大汗却不太诚恳的要求,周敏的面颊上闪过一丝绯红,低下头羞涩地道:“我不会唱。”
“那讲故事?”
“我——要不你讲给我听,姐给你鼓掌。”
“唉,我是伤员啊!就等着美女安慰呢。”
一听到美女,周敏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好,那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听,呃,让我想想——有个樵夫去山里砍柴,不小心把斧头丢到了池塘里,他跪在池塘边上大声哭。水里突然钻出一个老公公,老公公手里拿着一把金斧头问他——”
刚说了两句,刘小兴已经哈哈大笑了,周敏瞪大眼睛问道:“你笑什么?”
“老姐啊,这故事是哄幼儿园小孩子的,怎么还说给我听?”
周敏扬起拳头又收了回去,没好气地道:“让我讲又笑话我,哼!”
“唉,别生气嘛,还说自己是姐,哪有这么小气的?”
“那你说个给我听听。”
刘小兴咧嘴道:“我现在不在状态啊,等我伤好了吧,我给你讲三个钟头,就算腰酸腿疼嘴抽筋我也认了。”
周敏得意的嘴角扬起了弯度,脸上又挂起了那副“市侩”的面具,“这可是你说的奥,要是没有三个钟头,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