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蝶衣虽是明白自己的心,但既是承了这个身份,就有她不得不做之事。而且,凌啸日并非主人所针对的首要目标,只要她能圆满地达成这次的任务,到时候再以便于收服整个星云山庄为主人所用为由留在凌啸日身边,主人应该也不会反对。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遭遇了困难。
自从那日比武之后,凌筱月便不知为何一直跟随在凌啸日身边。水蝶衣曾经数次尝试在暗中对凌啸日催动言灵之术,但她的幻术之力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不但无法影响凌啸日,反而数次被反弹而回的力量反噬。其实说是无形也不准确,因为每次幻术被反弹回来的那一刻,她都隐约看到凌筱月额间似是有淡紫色的光华闪烁。那么阻挡她的,应该就是凌筱月。而且最让人觉得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她已经尽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了,每次凌筱月都像是有所感觉似的向自己藏身之处看过来。这个女人,绝对不止是刚刚学艺三个月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暗的不行,就来明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所谓物极必反,有些时候光明正大的行事成功的机会反而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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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跟随凌啸日,凌筱月虽是欣喜,但也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啸日哥哥的辛劳之处,一天下来能坐下来惊心休息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这要是换做她,她就算不被累死也会累得疯掉。只是留在啸日哥哥身边的时间越长,她却越来越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详的暗影萦绕在他身边。而这股暗影的来源便是此刻她眼前,正看着她笑得眼波流转的女人。
这女人的巧遇可真够巧。
“筱月,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水蝶衣姑娘。”凌啸日倒是笑得很坦然,这些日子以来筱月一直陪在他身边,再也没有提起过云旭阳,而那些令他心慌的感觉也再没出现过。难得让他心情不错,所以就算在定乾殿外巧遇水蝶衣之时,他并不十分在意,而是耐心地为两人彼此介绍:“水姑娘,这就是舍妹凌筱月。”
水蝶衣再见凌筱月内心波动不再,不管她到底是为什么能抗拒自己的言灵之术。虽然这段时间她陪在凌啸日身边让自己的言灵之术无可乘之机,但她纵有通天彻地之能,终有不能护凌啸日周全一日,凌啸日终究会成为自己的囊中物。她面带笑容微微欠身下拜,“原来是凌姑娘,水蝶衣有礼了。”
她如此礼数周全,凌筱月当然不能此时驳她的面子,当下也微笑着还礼:“水姑娘客气了。早就听啸日哥哥说起水姑娘容颜倾城,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水蝶衣盈盈一笑,“若说容貌,蝶衣这般粗俗的江湖女子怎比得上凌姑娘俏丽可爱呢?”
“水姑娘过谦了。”凌筱月也笑。这句话她没有说谎,虽然她几乎没怎么出过星云山庄,但星云山庄里不乏女子,容貌隽秀的也不在少数,水蝶衣的美貌却绝对能算得上是她所见之第一人。别的不说,单说那双勾魂的水眸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自己根本就是望尘莫及:“昨日,水姑娘擂台之上仅用一招便让对手丢盔弃甲,抱头认输。如此能力,真是让筱月不由得心生佩服。灵虚七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可否请教水姑娘究竟是用了什么的招式?”
要说起来,昨日水蝶衣的对手并不算弱,能自云旭阳的第一关通过的人身手本就不凡,更是在第一轮之时以十招制胜于对手。可是水蝶衣仅用了一招,平平常常的一招,就让他浑身颤栗,冷汗浸身,跪地求饶,这也太违反常理了。但擂台离着看台距离很远,虽然凌筱月看到比试开始时,水蝶衣双唇似乎翕动了一番,但却没听清他门之间的谈话。只是她直觉地认为,就是他们对话的那一瞬间有什么力量决定了比试的胜败。
“昨日之比试,蝶衣该是占了幸运二字,”水蝶衣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首轮轮空,所以我算是以逸待劳,想他经过一番激战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气力不济的情况吧。”说起昨日的不战而胜,水蝶衣也没预料到。她没预料到对手居然是那么弱,原先的设计是以言灵之术乱他心神,然后与他周旋数招之后,再顺理成章地取胜。谁知才刚一开始,他便已崩溃在幻境之中,让她也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水蝶衣不肯说实话,就算再追问也不会有结果,这点凌啸日也看出来了。他拍了拍凌筱月的手背,暗示她不要再追问下去,刚想开口,却听水蝶衣说道:“所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蝶衣与两位这么有缘相遇在此,不知道邀请两位带我在山庄里游览一番两位可否介意?”
凌啸日眉尖蹙了蹙,但是很快面上又恢复了朗然的笑容,“我倒是不介意,不知道……”他刚想说,不知道水姑娘是否用过晚饭,若是没有不如一起用过饭之后再赏夜景也不迟。但话还没出口,就听身旁的凌筱月冷冷地抛过一句话来:“但是,我很介意。”
一言出,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凌啸日从来没想过这样冰冷的话会从筱月的嘴里说出,低头看她向着水蝶衣横眉冷眼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他的筱月这是在吃醋么?原来她吃醋的样子这么可爱。而水蝶衣则没想到凌筱月会这么不给她面子,这是给她下马威么?
不过两个人的心里所想却都未猜中凌筱月内心所想,她之所以会拒绝是不想让这个女人有任何机会接近啸日哥哥。啸日哥哥是她最重视的人,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趁两人均未开口之时,凌筱月伸手拉住凌啸日的胳膊,一脸歉意地对水蝶衣说:“我和啸日哥哥要去现在要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啸日哥哥还有好多账本要看,所以水姑娘需要人引路的话,可以沿着我身后这条路直走,找一名叫武向北的侍卫。我想他很乐意为姑娘安排一切。”说完,又抬起头对着凌啸日甜甜一笑:“啸日哥哥,我好饿,我们快走吧!”
没开口的时间,没拒绝的机会,凌啸日被凌筱月拉着一路疾走,将张口欲言的某人彻底抛在身后。凌啸日苦笑一声,虽然她为他吃醋让他很惊喜,但有必要跑得这么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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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心阁的饭厅中。
凌筱月夹了一筷子炒青笋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然后猛地回过头有些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啸日哥哥!!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赶紧吃饭啦!还有不准再笑了,再笑我就把你最爱吃的炒青笋全部吃光!!”
不过威胁显然没有奏效,凌啸日还是一脸笑容地看着她,只不过伸手给她夹了一只鸡翅膀:“你那么瘦别总吃青笋了,多吃肉对身体好。”
看见他还在笑,凌筱月有些气急了,拍下筷子冲到凌啸日面前,双手夹住他的脸,拼命揉捏着:“我说不准笑了!不准笑了!不准笑了!”她不过就是一时按耐不住说了一句“我很介意”吗?啸日哥哥也不用这样含笑看着自己一顿饭的功夫吧?真有那么好笑么?
凌啸日大手一伸,将凌筱月拦腰抱住,趁她诧异松手之时将她揽起放置在大腿上。他的举动让凌筱月一下子羞红了脸,但却又不敢高声:“啸日哥哥,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啦!”虽然两人吃饭时,侍童婢女都在门外,但这般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筱月,”凌啸日一只手便制住了她挣扎着要下地的动作,另一只手却对她话恍若未闻般地抚上她的发际,“你知道么?今天我很开心。”
他的声音有些喜悦,也有些飘渺,凌筱月一时间有些愣了:“为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很滑稽,让星云山庄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吗?
“因为筱月会因为我而吃醋,这就说明我在筱月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他的额头轻轻抵上凌筱月的额角,“能在筱月的心里变得很重要,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么?”
虽然不是很懂所谓的重要的真正含义,但凌啸日轻柔的话语还是让凌筱月心里微微一揪,她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进身前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蹭了蹭,然后喃喃地说道:“啸日哥哥,虽然我说不出是为什么,但那个女人真的很危险。你可以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单独跟她见面?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我很担心。”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再看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