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笑话听当然好。”
“以前我家里养了好几只鸡,有一只鸡公,八九只母鸡。”
“鸡公有福了。”
陈那花没有理睬曹志鹏调侃的话,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讲,“那只鸡公老了,我老公买了一只小鸡公来,准备替代那只老鸡公。老鸡公看到有新鸡公到来,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老鸡公也很无奈,认为这是新老交替,自然规律。忍不住黯然神伤,在鸡群中说了几句牢骚话,小鸡公颇有些同情也暗自兴奋。老鸡公突然说,‘让我走也没有关系,但我也是通过竞争才上岗的。我们还是公平的比一下,跑上五圈,看谁跑得快,就由谁来上这个岗。说不定我还不老,精力还旺盛。’小鸡公因为刚才的同情带来一些难为情,听老鸡公这样说,心里的疙瘩一下子解开了,‘在竞争中落败,就不怪我了。’两只鸡在院子里一前一后地飞奔起来。鸡飞跑的声音动静很大,我在屋里也被惊动了。老鸡公抢跑了几步,在前面,小鸡公根本没在意,一圈过后,就渐渐赶上来了。我从屋里出来,看见小鸡公正要追上老鸡公,跟平常老鸡公追母鸡的情形完全一样。眼见下一步就是小鸡公踩住老鸡公,然后跳上老鸡公的背……我心里那个气呀!抓起手边的刀,刀一扬就砍下小鸡公的头。我恨恨地说,‘怎么这么倒霉,买一只有同性恋倾向的公鸡。’我转身刚想进屋,那老鸡公在身后朝那群母鸡吹嘘,‘小样,跟我斗!还太嫩!’”
“呵呵,呵呵,”曹志鹏干笑了几声,“你在含沙射影吗?我怎么跟张光奎斗呢?”
“斗,该斗则斗。但要讲策略,不要傻斗,憨斗,无谓牺牲。”陈那花用手指戳了一下曹志鹏的额头,“脑子不是拿来摆的,要拿来动。”陈那花用手指在太阳穴那里绕了几圈,学着一休的标志性动作。
两人很快吃完了陈那花带来的食物。
曹志鹏打了一个饱嗝,站起来,冲着陈那花感激地笑笑,“谢谢你的午餐。”
陈那花跪在地上,把剩下来的袋子、一次性碗筷,用过的餐巾纸全都收到篮子里去。这时天上的太阳正挂在正当中,刺目的光线晃动着他们的眼睛。
肚子饱饱的,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有些困乏了。那块塑料布铺着的地方,正好有一团树荫,树上的叶子很少,花片很多,阳光将整棵树的影子画在地上,有稀稀落落的黑色纹路,其间也有一些金黄色的脉络,像一幅色调欢快的画。
“躺一会不?”陈那花侧身躺着,用手撑着头,微笑着询问曹志鹏,“睡一会午觉。”
“哦,你睡吧!我……”曹志鹏看到陈那花那个样子,心里的湖水被一颗细小的石子击穿,他的心乱成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他回头四处看看,山上静静的,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埋在土里的虫子,还要等一段时间才会从土里钻出来。
在树的花朵上,有金黄色的蜜蜂嗡嗡地飞翔着,它们钻到花心去,采集着花蜜。那些漂亮的蝴蝶,扇动着薄而宽大的翅膀,在空中跳着舞。蝴蝶的舞衣颜色多姿,有黄色的,有黑白碎花点的,有海蓝色的,有灰色的。
曹志鹏对那些蝴蝶着了迷,站在树下,痴痴地看着。一只单独舞蹈的,两只翩翩起舞的,三四只聚在一团,跳着集体舞的。曹志鹏有点后悔自己把手机装到朱乡长的口袋里去了。要不然他可以把这些美景全都照下来,留存在手机里,随时都可以看看。转而又想,美是无法储存的,凡是固定下来的美,美已经蜕掉皮,像蛇一样溜走了,留下来的只是蛇蜕而已,没有生命了。这些随时可以看到的,不断变化着的美景,不是比看相机里的照片强上百倍?
山上并非一种树,有橘子、苹果、桃、梨子、樱桃、石榴、猕猴桃等等,各种各样的果树都有。有些树上的花开得正是最繁茂的时候,而有些树上才刚刚打上花苞,还有些树枝上枯干着,没有花萌动的动静。
稍微仔细一点,可以在某些角落,看到过去办工厂的一些痕迹。断了的墙壁,倾倒的屋梁,堆垒的石头,残留的水泥地面,在山崖边挖开的痕迹。即使想要拼命忘记过去,但过去还是以顽强的方式留存在遗忘的角落。
如果在这里果树经济。曹志鹏想,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好啦!稍稍经营一番,山上这些果树的效益就相当可观了。种红心猕猴桃,种水蜜桃,种芒果,种核桃,只要形成规模,一年能挣不少钱。看起来,这个村子是一个宝库,只是这些人不懂得利用。
扭头来看到躺在塑料布上的陈那花,他很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那花。而陈那花面对着他侧躺着身子,已经睡着了。安静地闭着的眼睛,恬静的睡容,嘴角边还挂着一丝丝微笑。
曹志鹏也感觉到一阵难以抗拒的疲倦。他在一棵桃树下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正对着陈那花坐下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陈那花,这是一朵美丽的花,像月季一样的花,娴静而洁白。那块蓝色的塑料布,就像蔚蓝的大海,轻轻地托着陈那花。
眼神渐渐迷糊着,眼中的影子也变得沉重,眼帘慢慢落下来。
自己睡了嘛?这是一个问题。他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着?眼里有一个人,一个女人,嘟着嘴,迷人地笑着。她又在哪里?梦里还是清醒里?
不!不能!不能站起来!身体为什么不受意识的控制?或者这就是一个意识。站了起来,往陈那花那里走过去。悄悄地走到她身边,双膝跪在地上,万分怜爱地看着那张有些淡淡皱纹的脸。那些皱纹,只是在花瓣中增加美感的纹路。
忍不住。忍不住。那片湿润的嘴唇,像诱惑他去探索的神秘洞穴。他伏下身子,慢慢靠近。陈那花身上那种迷人的气息,像酒一样醉人。碰到了,碰到了。湿润中带着一丝丝甜蜜,而且还是那样迷醉。怎能轻易罢手,嘴唇触碰到一起,难道不想再进一步?几乎是出于一种自然的冲动,他的舌头慢慢吐出来。
这种感觉实在奇妙,他就像苍蝇一头栽进了蜜的罐子,就是在里面被胀死,也是幸福而快乐的。他的双手撑在地上,身子低低地躬在那里。他的动作缓慢而温情,过一会,对面也出现了回应。他的动作,绞缠着对面的动作。他不是在打壁球,对手不是一面墙壁,而是一个温情的回应者。他打的是乒乓球,有很强的对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了,他想起刚才喝的酒,那种味道跟现在的味道有些相似。他身上的血液,增强了流动的速度,血液的温度也顿时提高了很多。身上的衣服算是多余的了,如果再穿着,衣服会被身体烤燃的。
时间在无声地移动,而快乐像烧开了的水,不断往上喷着乳白色的雾。
陈那花嘴里喃喃地说着,“快乐就好!何必那样克制自己。放开手,自由地去做你想做的。世间的一切束缚都是违反人性的。来吧!来吧!认识你的身体,开启你的快乐源泉。拿着你的钥匙,找到你想要开启的门。”
曹志鹏摸索着这个身体,在这身体里潜藏着他许多还不明白的秘密。嘴唇吻着,慢慢往下滑动,一点一点移动,每一寸肌肤都甜甜的,让他贪恋。
他在懵懂中娶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既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孩子。有些松软的身体,别有一种成熟的美感。
女人,对他来说并非太神秘。但是,每一个女人都是不同的,都有着其独特的魅力。曹志鹏像一头小羊,将头顶在母羊身上,寻找着温暖,寻找着爱。
漫长而持久的梦,像一场持久的战斗。这是两个人的战斗,两个人的梦。两人互为对手,也互为伙伴。
这是追求最美感觉的一段长长征程。时间的延伸,终于带来了胜利的一刻。而胜利那一刻,也让身体得到了解放,绷得紧紧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
在这整个过程里,曹志鹏的眼睛都是闭着的。但闭着的眼睛却很清晰地看到了陈那花的一切,洞悉了她身体的所有秘密。他看到了,看到了一个奇妙的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