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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替婚新娘的不归路(1)

题记:她是人,不是个物件。从买回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身陷囹圄。

关键词:被害人过错

2011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北方某小城,还在睡梦中的王伟一家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男主人王伟穿着睡衣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呆住了:“你?你是人是鬼?你竟然还活着?”“亲爱的,十年多了,我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和孩子啊!”敲门的这个女人说着就想冲过去拥抱王伟,可王伟却吓得连连后退。就在这时,女人看到客厅的墙上竟然挂着王伟和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照,而房间里也传出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老公啊,这大清早的,是谁啊?”女人愣住了:“王伟,你又结婚了?好啊,我要去告你,告你重婚!我儿子呢?他在家吗?我想见见他!”“儿子不在家,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我送人了!”“什么?”女人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王伟的脸上,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而王伟愣在门口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情形,似乎是原配多年未归,老公又找了人而且结了婚。可是,这十年多的时间,原配妻子又去了哪里呢?王伟又为何冒着重婚的风险另娶他人呢?两人的孩子为什么也送给了别人?

门外这个女人叫蒋月,十年前她刚刚24岁。那时的她和王伟谈了一场甜蜜的恋爱之后就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两人收入不多,甚至有些拮据,但他们坚信凭着他们的双手一定能撑起这个家。日子就在两个人的恩恩爱爱中温馨地过着。可是,就在蒋月生下儿子之后,蒋月的父亲患了一场大病。在父亲住院的这段时间,小两口用光了积蓄不说,更是求爷爷告奶奶地四处借钱。可是,这借来的钱也很快用完了,如今小两口已经债台高筑了,到哪里再去筹钱给父亲治病呢?蒋月在医院的走廊里不停地踱着步子。只要能筹到钱,父亲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却一分钱都筹不到,真是没用啊!想到这儿,蒋月再也顾不得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声哭了起来,不一会儿,她的身边就围了一群人。

就在这时,一个大婶拨开人群,走到了蒋月身边。问清楚情况之后,这个大婶说:“姑娘啊,你哭有什么用啊,当务之急你得想办法筹钱啊。筹钱这事儿,没准儿我可以帮帮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干了!”蒋月连忙擦干了眼泪:“大婶,只要不做缺德犯法的事,只要您能让我在短时间内赚到钱,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大婶自称姓李,拉着蒋月就打开了话匣子:“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家境一般却很好面子。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地方,谁家娶媳妇生孩子,有个红白喜事啥的,亲戚朋友的都会包份礼金意思一下。可是,我这个亲戚,该包100的时候他包300,该包300的时候他包1000。说难听了,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些年下来,包出去的礼金算在一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今年他打算到外地做生意不回来了,就想找个女的假结婚,利用婚礼收些红包回来,也就一天时间,完事了就回家。姑娘,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再帮你好好跟他说说,让他多给你一些劳务费,至少能让你爸暂时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蒋月听了,心里很是犹豫,跟别人假结婚?虽然是形式上的,可是自己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日后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多难堪啊?可是,听这李大婶的意思,跟人家举行一场婚礼演演戏可就能拿到钱救父亲的命了,也是一个赚钱快的好方法,该怎么办呢?蒋月回到了病房,只见母亲流着泪呆坐在父亲的病床旁,再看看用药清单上逐日减少的药量,她的心揪了起来。要是父亲真的就这样走了,自己于心何忍?眼下,答应李大婶跟她的远房亲戚假结婚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她要救父亲!而且,这件事儿又不能跟王伟说,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跟别的男人办婚礼假结婚,那还得了!

于是,在一个所谓的良辰吉日,蒋月对母亲、丈夫谎称因公出差,跟着李大婶上了火车。经过将近一天的颠簸,蒋月跟着李大婶辗转来到了一个小村子,大老远就能听见靠近村口的一户人家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走近之后,只见门口破破烂烂的木门上贴着两个刚刚剪好的大红喜字。不用说,要找蒋月假结婚的肯定是这家了。看着李大婶领了个姑娘进来,房间里一个老太太带着个瘦瘦的小伙子迎了出来,老太太盯着蒋月左看右看,欢喜得不得了,而小伙子则不停地打量着蒋月,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这时,李大婶一把拉过蒋月的手放在了小伙子的手上:“怎么样,葛福生,我这个媒人当得合格吧,这闺女长得眉清目秀,给你们葛家当媳妇,你们算是高攀了!赶紧行礼吧,别耽误了时辰。”说完,李大婶给蒋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进入新娘的角色,婚礼完了好马上走人。

按照当地的习俗,一对新人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为了能顺利拿到李大婶许诺的报酬,蒋月在婚礼上极力扮演着新娘,显得既乖巧又懂事,把葛老太太和葛福生乐得合不拢嘴。闹腾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散尽,蒋月自顾自地揭开了红盖头,打算找李大婶拿到酬劳后尽快回家。

可是,直到这时蒋月才发觉,李大婶早已无影无踪,而新房的门窗也被锁上了。就在葛福生醉醺醺地打开房门,大喊着“漂亮老婆,我来了”的时候,蒋月蒙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吗?怎么还真成了这男人的老婆?难道自己被人贩子给卖了不成?!蒋月苦苦哀求着葛福生:“求求你了,你放我回家吧,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可葛福生却不吃这一套,怒吼着:“你别跟我装可怜,我告诉你,你是我花了7000块钱买来的,这辈子你就乖乖地给我当媳妇生孩子吧!”蒋月在那个山沟沟里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当夜,任凭她如何挣扎,最终她还是成了葛福生的女人。蒋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想借这个机会赚钱救父,可是,自己急于赚钱的心理却被犯罪分子所利用,少了对陌生人应有的防备,最终导致自己被拐卖的结果。

这之后,蒋月用尽各种办法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葛家人似乎早已做足了防范措施,家里电话不装、网络不通。消息送不出去,蒋月就找机会往外逃,可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就在这样的日子里,蒋月在葛家生下了一双儿女。每次看着自己和葛福生的孩子,她都不可抑制地想家,想念父母,想念丈夫王伟,想念那可爱的小儿子。就这样蒋月一熬就是十年。这三千多个夜里,每每午夜梦醒,摸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蒋月的心都在滴血。而在这三千多个白天,她强颜欢笑,相夫教子,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外人看来,已经为葛家生了两个孩子的蒋月,似乎已经习惯了村里的生活,不会再有离开村子的非分之想。终于,在2011年年末临近春节的一天,她得到了一个回家探亲的机会。

“福生,我跟了你十年了,孩子也生了两个,这辈子我都逃不出你们葛家了,我生是你们葛家的人,死是你们葛家的鬼。但是,我也是人家的女儿,当初我来到咱家的时候,我父亲重病,如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我想回家看看,你放心,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快去快回。”葛福生觉得,蒋月说的话也在理,有这两个孩子在,你这个当娘的还能跑了不成!就在葛福生点头同意的那一刹那,蒋月觉得自己似乎马上就要重生了。十年了,爸妈、老公、儿子,我终于回来啦!她怀着无限的期待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蒋月来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家门口,却不敢敲门了。不知道丈夫王伟是胖了还是瘦了,自己失踪了那么久,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儿子肯定长高了不少,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妈妈吗?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吗?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门开了,眼前正是自己在梦里相聚了无数次的丈夫。然而迎接她的却并不是丈夫温暖的怀抱,王伟的反应让深藏在她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客厅墙上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照是那样刺眼。蒋月的心沉到了谷底,在得知自己牵肠挂肚的儿子也被送养的那一刻,支撑着她熬到今天的信念瞬间崩塌,她的泪水夺眶而出。“王伟啊王伟,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家。可是你怎么舍得把咱们的亲生儿子送走,又另娶他人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蒋月抬手就给了王伟一记响亮的耳光。也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蒋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娘家的,而娘家的情况则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绝望。当年自己失踪后父亲就病重去世了,而老母亲也因为受不了这接连的打击而哭瞎了双眼。现在蒋月突然出现了,老天终于开眼了。抱着回家的女儿,老母亲百感交集:“好闺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跟妈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啊,当年你又为什么失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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