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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思考力魔法(4)

这个侦探故事中决定性的重要线索是,在非洲患有KS的人总的来说都是贫穷的、打赤脚耕作的农民。通过对这些农民的淋巴结进行检查发现,打赤脚走路时它们皮肤底下会粘上火山浮石小颗粒。这些浮石颗粒大多数会陷入小腿的淋巴结里,它们持续存留在那里,人体难以消除,从而导致了局部的免疫遏制,这一点可以通过比较小腿和身体其他部位的白血球活动加以证实。因此,KS长在小腿和脚上的免疫系统受抑制的部位。

侦探模型,通过在实事求是的事实基础上逐个地排除嫌疑犯,可以解决十分疑难的问题。请注意,这也是渐进推理的方法。

侦探模型另一个实例涉及到家居,确切地说,就是寻找一个住宅。当一个人寻找家居时,他一般有一连串标准:3个卧室,家庭娱乐室,房屋不算太旧,有围墙的后院等。这些标准犹如调查犯罪的证据,人们看的房屋都是嫌疑犯。某些标准如卧室的数量是不可更改的,不适合的房屋就被排除掉。其他标准多少有点“弹性”,是可以妥协的。

人们使用的方法很像用于跟踪疾病的技术。首先,人们也许把寻找的房屋限制在离上班地点一定的距离内。接下来或许把范围缩小到学校好的地段。再接下来人们说不定查找靠近商场的地段,但不是靠得太近。然后,人们可能开始实际察看具体适合于特定标准的房屋。如果“嫌疑犯”的名单被彻底查遍(没有靠近一所好学校、3个卧室并适合你理想价位的房屋):那么你必须修正一个或多个标准。

在所有这些个案中,侦探模型都涉及到逐渐缩小可能的“嫌疑犯”的范围。在非洲的KS案例中,它涉及到先把注意力集中在具有特种土壤特征的地理区域,然后再缩小到没有穿鞋的一群人(贫穷的农民)。在寻觅房屋的案例中,先逐渐地排除掉城市的某些地段,然后再查看个别房屋。总之,这是常见的解决问题的有效技术。

四、 砂岩与蓄水湖

对于问题的思考除了进行整体的把握以外,还有一种有用的思考方式(或起码是一个起点)就是分类(它也包括分解)。人们可以把一个人群分解成亚人群或把一个过程分解成子过程或甚至把诱发因素分解为若干组成因素。我们还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归类和归并。比如,当我们把人口划分为吸烟者与非吸烟者时,会发现肺癌发生率明显不同。再比如说,人们通常发现在男性和女性之间各种各样疾病的发生率和死亡原因存在着差异。

进行有用的类别区分的能力是语言的主要功能,它随着人的成熟而不断得到提高。对两岁的小孩来说,所有的动物可能都是“小狗”,而成年人会认识几百种动物。人们大体会认识对他们来讲更为重要的领域中更多的物体范畴。城市居民也许不能区分不同种类的野草或青草,但认识很多种插花和室内植物,而农民不仅会区别所有野草物种而且会认识各种不同的玉米和大豆。

进行策略性思考的关键是,要想解决问题就可能需要重新划分类别。对于只关注细节的人来讲,每一个物体都有一个名称,但是出于某种目的,我们或许会把所有的厨房用具归并到一起。

一种特别的分类是等级体系的分类,也称为树形图。这种分类有许多用途。等级体系实际上存在于大多数人类机构中。树形分类图用于区分哪些物种是从哪些物种进化来的以及它们之间关系如何——关系有多密切、它们多久前就分支了。有很多特殊的数学工其可以用来推导出源于各种特征资料的这种树形图。我们可以用等级分类把信息存储在数据库里,图书馆编目分类系统就是这种分类的经典实例。

我们可能构想出需求的等级体系,如在心理学中;或构想出任务的等级体系,如在策划中。等级结构在描述现实世界时的确有诸多用途,对于组织我们的工作或计划也有诸多用途。

解决现实世界问题的办法常常涉及把一个程序或功能分解为若干部分。举例来说,在干旱地区大坝只有在它所积蓄的水份超过所挥发的水份时才是有用的。西部建造的一些大坝确保了水份挥发不至于过多,但是却使几百万加仑的水迅速地渗入地下,因为蓄水湖是用砂岩墙建造在山谷里的。在这种情况下,水流失的所有通道并没有被考虑周全。

认识新的范畴在很多情况下会使悖论和难题得以解决。我们来分析下面这个等级体系(树形图)。

垂直的实线箭号表示行政管理机构的路线,它们是官方机构图所示的所有行政管理机构。隐形的(虚线)路线也很重要,公司的总裁会把营销设想直接传递给营销部门。营销部门会千方百计左右设计部门,促使开发新产品并促使销售部门尝试某种方法。制造厂会找设计部门商量技术问题。财务部门会约束生产部门或施加规章制度。在大机构中这些非正式的影响路线可能广泛存在。

如自由和保守这两个术语在政治中似乎已失去了它们的意义。投票人经常莫名其妙地投了票,而政客们常常似乎不与他们名义上所属的政党保持一致。这一难题的关键在于人们对经济和社会问题的态度可以自由地改变。有些人在这两个方面都很保守,但其他人则是经济方面的保守者和社会方面的自由者或反过来。就是说,有些人采取的是个人主义的途径,而不是坚持政党的路线。一旦认识了这些新范畴,现代政治的混乱状态就更合乎情理了——虽然媒体似乎更喜欢陈旧的、更简单的两个范畴体制。

分类和分解在艺术中也发挥作用。有音乐技能的人会区分不同乐器演奏的曲段。这是一种分解,它对谱写音乐的能力至关重要。在大多数艺术中,面部特征是根据彼此的特征来界定的,因而不是独立的。在毕加索的作品中,最受人推崇的就是他把面部特征分解成各不相关的单位——眼睛、鼻子、嘴、耳朵,他从位置、角度,甚至情调方面独立地处理这些单位。

分类、重新分类和分解的能力与深层次地使用类比有关。比方说,通常在把某种东西归入树木类而不是草类时,我们使用的是某种具体的特性——大小、形状等。类比时,我们使用较隐约的或令人惊诧的特性进行归类或突出相似性。所以,假如我说电话是厨房用具,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把电话用作剁肉的刀;在这个类比中把电话纳入厨具一类的联系是不够直接的,人们不得不考虑去发现这些联系:电话可用于订购比萨饼、向朋友索取一份食谱、做饭时聊天、解闷,等等。我们可以说一切类比都涉及分类,但并非所有的分类(或分解)都是类比。

分类同样是思考的核心,这一点是从以下意义上说的:人们经常把类别作为高层次的实体或群体来记忆;同样,归类的东西容易一块记忆,如谷仓旁动物几乎可以归为一类。当然,记忆不会像图书馆里分类卡一样按类别鱼贯而出,但相关的事物在记忆中的确有更强的联想或联系。

有些人认为,心理运作只不过是认识类别和操作类别而已。尽管在很低的层次上看这可能有一定的道理它好像说音乐无非是音符罢了。这样的观点一方面无益于使人成为更佳的问题解决者;另一方面无益于使人成为更好的音乐家。

认识到人们不仅可以对物体而且可以对过程进行分类,人们就会明确地探寻显示相似性的模型和范畴,就可以从识别相似性中得到解决办法。譬如,生长是基于过程的范畴,而这样的范畴有各式各样,从简单到复杂,但所有这些范畴都具有某种共同的特征。振动、紊乱、冲突和交流属于其他例子。分类不仅仅牵涉到给事物命名,而且可以使人们开始采取步骤,对某种现象进行模型化。

五、 WHAT IF

在进行思考时我们常常会问“如果……将会怎么样”(What If? 下文略为WI。 ——译者),这其实也是一种思考的方法。在这种方法中,你改变操作的规则或法则并勾画出后果。

在规则随意变化的情况下,你所得到的只是一些儿童喜欢编造的幼稚的东西(如果猪有翅膀又怎么样?)。在较为高级的情趣中,不可能的(或不太可能的)假定推断为创作科学虚构小说提供了依据(比方说,假如我们长生不老又怎么样?如果有些人会看出某人的心思又怎么样?如果机器人起来造反又怎么样?)。

对正常规则作出的改变会获得很多幽默感。如果男人怀孕了结果会怎么样的假定推断已经成了几部电影的基础。如果有人把体育项目(如仰卧滑雪橇和保龄球)结合起来结果会怎么样的假定推断,已经成了某些趣味性啤酒商业广告的基础。

WI方法也为解决严肃的问题提供了基础。“如果火车会飞结果会怎么样”这话听起来很荒唐,但它是磁力悬浮火车的基础。火车的车轮产生极强的摩擦力,比在公路上的橡胶轮胎厉害得多。车轮上的这种摩擦力及随后的发热和磨损限制了火车的速度,增加了燃料费用,并引起铁轨和车轮的保养费用提高。磁力悬浮火车消除了这种摩擦。一旦考虑到通过磁场把火车升高离开地面的费用,使火车行驶更快的附加费用就很小了。因此,飞行火车这个幼稚的概念实际上已促成了一项产品的诞生。你必须对悬浮火车提出一个附加问题:如果动力出了故障怎么样?这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向题,因为如果真的出了故障,那么你就是把一辆快速行驶的火车至少往下扔一小段距离。把装有快速运行的橡胶轮胎的悬浮火车往下扔的检测实验已暴露出轮胎起火问题(如1994年的检验)。所以,WI方法对于解除故障也很有价值。

从WI方法中会获得其他方面的创新。人们也许会问:“如平行线最终相交而不是保持同样相间的距离,欧几里得定律会发生什么情况。规则的这种变化导致了一种几何学体系(大地测量学),其中地球赤道的两条平行线在两极相交。通过提出假如太空本身是弯曲的将会发生什么情况的问题,人们得到了爱因斯坦的时空曲线图像。上文中我们看到有翅膀的猪的想法很幼稚,但也许产生人类胰岛素的细菌的想法并不那么幼稚。

WI方法已成了研制新消费产品的利器。快递服务就是在当时看来似乎滑稽有趣的WI方法基础上开设的。如果你随身携带电话又怎么样?该假定推断在60年代听起来很幼稚,但如今人们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到从钱包或公文包里发出的电话铃声。如果你能收看不止一个电视频道又怎么样?现在这已成为现实了。如果你没必要等待汉堡牛排将会怎么样?改变饭馆运作的这一规则(在订购后开始烹调食物)创造了一个新产业并且节约了人们大量的时间。

WI分析中的一个办法是玩弄唱反调办法。当人们制定计划时,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倾向,认为必出现一种最佳结果。在计划中这种诱惑相当强烈,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不会有人对投资感兴趣。

用一连串否定的WI推断来抵制这种倾向十分重要,我们应该始终问道“如果出现灾难将会怎么样?”这样,我们就可以明确:需要火灾保险,需要信贷的后备支持以使商业尽快重新开张,等等。

另外,我们还应该问道“如果我们计划制造的产品质量低劣将会怎么样?如果经济滑坡将会怎么样?如果我想上医学院但发现我看见鲜血时会晕倒将会怎么样?”

总之,这种推理的思路从逻辑上使我们掌握故障分析的技巧。

六、 故障思考

我认为获取成功的方法就是寻找失败,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一种悖论,但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成功的技术产品的特征就是它不会跌落、爆炸、起火、松散、短路或引发诉讼。

民用建筑工程师相当部分的专长是致力于证实他或她的结构会站得住脚。这种证实是通过理解可能故障的模式并表明这些故障模式已经得到合理的防范来实现的。例如地震会对建筑物施加几种压力,包括上部楼层的震动和摆动。有关建筑物故障模型的观察数据已经导致了具体的防止这类故障的建筑惯例。

一般地说,解决问题的办法或任何设计、产品、计划或系统的创造,应该把故障的可能模式分析、这些模式的可能性以及克服和防止这些故障的可能手段包括进来,作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沃尔沃汽车公司素来以研究事故及随后的抗撞击汽车的设计而着称。在日本,大量的资金已经投入到抗震建筑上。

在战场上,失败的可能模式包括防线崩溃、军火供应不足、陷入包围、后方被攻击以及军心慌乱等等。这些失败的根源务必一一加以防范,如设置辅助防线,搞好后勤运作,运用战术和智慧以及严明部队纪律和进行部队训练等等。大凡漠视失败模式的军队都无法长期生存。

区别不同的故障模式很有用。一个脆弱系统是在其容限范围之外突发故障的系统。譬如,当风力超过一定的级别时树便“咔嚓”断了。相比之下,一个坚实耐用的系统在一系列条件下会继续发挥作用。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B—17型“飞行堡垒”能够在完成轰炸任务后返回起飞点——尽管已被击中并丢失了部分机翼。在这个意义上,现代高性能飞机是否坚固耐用就值得质疑了。

在软件系统中,图表使用者的互相配合及捕捉错误的工作能够增强耐用性。

另一个重要特征是,要研究故障究竟是渐进的还是突变性的。一支战斗失败的部队应该能够有序地撤退。举例来说:古罗马军团就具有撤退有序的特征。相比之下,与之作战的军队多纪律涣散——当被打败或长官被击毙的时候,士兵们总是四处逃窜。实际上,罗马士兵有一套特殊的、高度有序的防御战术,即乌龟阵,如果他们寡不敌众或失败了,他们就执行这种防御战术。士兵们应用这种战术,组成密集的小分队,手持有突出尖头的盾牌,筑成一道防护墙。在这种防御布阵中他们能够重新组队或撤退。

现代经济的特征与欠发达的经济相比在于现代经济有很多机制(储蓄帐目、信贷界线、失业保险,等等),使得经济衰退更为平缓,更不具有灾难性。

有几个因素有助于在受压时保持坚实或适度。分布式信息系统会给渐进的故障模式留出余地。

例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盟军的士兵是作为一个整体被简要地布置任务的。这样,如果军官牺牲了,下一级的士兵就可以接替,即使情况变化也是这样。相比之下,德国和日本的军队等级较为森严,士兵信任的只是军官的发号施令。当他们作战成功时,他们的部队极其有效;但当他们处于被盟军攻击和千变万化的战斗情况时,这种体系就会导致严重伤亡,从而促成了失败。

另一个促进坚固耐用的因素是系统的反馈。反馈会提供为适应情况变化而作出调整的信息。不充分的或拖延的反馈会使人们不能作出及时反应,这一点可能是灾难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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