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过去,迢絮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这天傍晚,兰沁与双胞胎三人几人洗漱完后都陪在迢絮旁边说话,给迢絮讲解今日外间的事情景象。
有小红小绿两个活宝在,自然少不了欢笑声。这不,几人正笑得前仰后合,全不顾下午规矩课上所学的女子该有的礼仪。
说来也是,自那日被打后,迢絮、兰沁、小红和小绿四人关系便变得极其亲密起来,这也许是常言所说的共患难吧,几人自那日一同被打后便似生了真情,日日如亲姐妹般嬉笑畅谈,倒是让旁人一阵羡慕不已。
这时,见嬷嬷们带着凤歌几人走下来,并叮嘱了几句不可再犯事便离开了。凤歌几人刚解完禁闭,均憔悴的很,想必关禁闭的几日很是难熬,尤其是凤歌,面色发黄,连站的力气都没了,还得旁人扶着,想是饿得狠了。
即便如此,几人依旧朝着迢絮几人这边瞪眼,目光狠毒。却也没有当下付诸行动,只瞪了几眼便回头各自歇下了。见状,兰沁等人不复方才的警惕,回到之前的笑语连嫣,几人降低了声音,就明日即将开始的才艺学习兴奋地讨论起来。
“我最想学唱歌、吹笛和跳舞,你们呢?”小绿撑着脑袋唧唧喳喳问道。
小红伸手捏了把小绿的脸:“你姐我还没说呢!你就先做主了!”
小绿得意地晃着脑袋:“嘻嘻,谁让你没我开口快呢!你就跟着我学这三项吧!”正得意着,小绿突地尖叫一声,原来小红趁她不注意手伸到她脸上用劲捏了一把。
这一声尖叫引来了无数道目光注视,当然也包括了凤歌几人狠毒的瞪视。不过,好在她们现在没有力气也没那个胆儿闹事。
小红忙垂下头,小绿则撅着嘴推搡着迢絮撒娇道:“迢絮姐,你看看,小红她欺负我,我不是故意尖叫的。”
迢絮无奈,只揉了揉小绿被捏疼的脸,安抚道:“好好好,不是你的错。”说罢,又转向小红,瞪了一眼,故作生气:“小红,你也是的,没轻没重的,咱们小绿这么嫩一张小脸怎么经得起你那么用劲呢?万一捏坏了可怎么办?”
小红却不认错,反倒打趣道:“恩,捏坏了大不了就嫁不了人罢了!没事,姐养你!”
旁边兰沁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养啊?”
小红倒也不怕别人笑:“我,我努力学习才艺,然后赚很多很多钱,给我和小绿都赎身了,然后给我们家买一栋大房子,买大米和白面吃,哦,对了,还要给我弟弟挣读书的钱。”
小绿方才还一脸委屈,现下都快哭出来了,自是感动的,忙拉住小红的手:“姐,我跟你一起赚钱……”
眼见这俩丫头又要哭了,迢絮忙插嘴道:“你们,不恨你们的父母把你们卖来这种地方吗?”
“不恨,不怪他们,只怪咱家太穷了。”小红闷声道。
小绿也忙附和道:“恩恩……”
“不说咱们了,迢絮姐,兰沁姐,你俩要学什么啊?”小红好奇道。
兰沁看了一眼迢絮,道:“我跟迢絮商量好了,我俩一起学琴、画、舞三项。”
“哦,这样啊!那你们有什么愿望啊?”小红追问道。
“愿望?”兰沁不解道。
“恩,就像我跟小绿俩想要赚好多好多钱一样。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兰沁低头想了想,扭捏道:“我,我,娘亲在世时一直说,说希望我嫁一个如意郎君。”说罢,脸已经红了一大片。
听此,小红小绿当场起哄:“哦!原来兰沁姐思春了,哎呀呀,我们要上哪去给兰沁姐找个如意郎君呢?”
听着小红小绿打趣,兰沁头愈发埋得深了,还用手紧紧捂着发红的脸,不过却捂不住连带着红起来的耳根。
见此,迢絮赶忙制止了小红小绿:“快别说了,看把兰沁羞成什么样子了!”
长‘哦’一声,二人这才止住。小绿眼珠子一转,转向迢絮:“迢絮姐,你的愿望呢?”
这下小红和兰沁都转过来逼问迢絮,迢絮见三人这阵仗,今日是躲不过去了,斟酌了一下,方才道:“我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执掌天下权势!”
“啊?”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惊讶。
兰沁最先从惊讶中回转过来:“可是,自古以来,都是男子执掌权势,从未听说过有女子能掌权啊!再说了,你要执掌天下权势做什么啊?”
“为了能够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我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困难之极。但是,谁说女子就不能掌权了?只要有人能开了这个先例,人么便不会认为女子掌权是多么难以接纳的事情。”
看着三人越张越大的嘴巴,迢絮忙改口道:“当然了,这只是随便想的,说说而已。”心里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我一家数十口命的仇,都要靠掌控权势才能报。”
好一会儿,三人才平静下来,兰沁只静静地想着迢絮的话,小红小绿倒是很快将疑惑抛到脑后,只安慰迢絮道:“好啊,迢絮,等你掌权后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恩,我们要的不多,只是很多很多钱而已,嘻嘻!”小红嬉笑附和。
“还有,记得给兰沁找一个如意郎君呀!”小绿又没心肝地补了一句。
“好啦,越说越没边没际了!早些休息吧!”迢絮没好气道。
一阵嬉闹后,几人才各自歇下。
众人睡下后,迢絮却缓缓睁开双眼,暗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轻易就吐露心声?难道真的是跟同龄女子待长了,便也把自己当成天真的少女了?”
闭上眼深呼口气,迢絮对自己说:“祸从口出,今日便罢了,日后定要管住自己的嘴,记住你来这的目的。”
平静下来之后,迢絮准头看了看睡在附近的小红小绿,看着她们睡时的纯真笑颜,无声地叹了口气……
原来,这几日只是让众位少女们适应一下花蕖楼的生活而已,从明日起众少女们便要开始学习才艺为日后做准备,同时也算是一个筛选的过程,须知,纵然这花蕖楼是江南数一数二的青楼,其内妓女却也是分为上中下三等,又可细分为头牌、贵女、美人、佳丽和花娘五级。
上等的自是容貌才艺双全的,中等的便是有貌无才或是有才无貌的,至于那无才而相貌亦普通的便只能归为下等了。
其中,下等的便称为花娘,有才无貌的称为佳丽,有貌无才的称为美人,美人地位略高于佳丽,这在青楼中毫不稀奇。
至于才貌双全的,才可竞争头牌,赢者自然可获封头牌称号,输了的便俱封为贵女。
众位少女在初步了解各类才艺后,由个人兴趣选择自身想学才艺,每人三项,分项学习,并定期参加考核,以考核结果判别下一步去向。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了便不能重来。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几人讨论要学什么才艺,甚至于结伴选择相同的才艺,也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共同学习,以免被过早淘汰。
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在这残酷的竞争中存留下来,获得更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