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人间世》——原文、注释、白话翻译和赏析（四－－七）

庄子内篇《人间世》——原文、注释、白话翻译和赏析（四－－七）

四

【原文】

匠石之齐①，至于曲辕，见栎社树②。其大蔽数千牛，絜之百围③，其高临山④，十仞而后有枝⑤，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⑥。观者如市，匠伯不顾⑦，遂行不辍⑧。弟子厌观之⑨，走及匠石⑩，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11)，未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12)，勿言之矣！散木也(13)，以为舟则沈(14)，以为棺槨则速腐(15)，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16)，以为柱则蠹(17)。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18)。”

匠石归，栎社见梦曰(19)：“女将乎比予哉(20)？若将比予于文木邪(21)？夫柤梨橘柚(22)，果蓏之属(23)，实熟则剥(24)，剥则辱(25)；大枝折，小枝泄(26)。此以其能若其生者也(27)，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28)。物莫不若是。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29)。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且也若与予也皆物也，奈何哉其相物也(30)？而几死之散人(31)，又恶知散木！”

匠石觉而诊其梦(32)。弟子曰：“趣取无用(33)，则为社何邪(34)？”曰：“密(35)！若无言！彼亦直寄焉(36)，以为不知己者诟厉也(37)。不为社者，且几有翦乎(38)！且也彼其所保与众异，而以义喻之(39)，不亦远乎！”

【注释】

①匠石：名叫“石”的匠人。之：往。

②栎社树：长在祭祀土地神的地方的栎树。栎ｌì。

③絜[ jié，xié ]：此读 xié，量度物体周围的长度。围：两只胳膊合拢起来的长度为一围。　④临山：接近山巅。

⑤仞：古代长度单位，周制八尺。　⑥旁：大。

⑦匠伯：即匠石。“伯”这里指工匠之长。

⑧辍ｃｈｕò：中止，停。

⑨厌观：意思是看了个够。厌：；吃饱；满足。这个意义后代写作“饜”，今简化为“餍”。

⑩走及：跑步赶上；走：跑。及：到达；即赶上。

(11)斤：一种横刃斧；后称“锛”。

(12)已矣：犹言“罢了”。　(13)散木：不可用之木。

(14)以为：即“以之为”；把它做成。沈ｃｈéｎ：同“沉”。

(15)槨ｇｕǒ：“椁”字的异体，指棺外的套棺。

(16)户：门。液樠（ｍáｎ）：意思是液脂流出。

(17)蠹（ｄù）：蛀蚀。(18)若是之寿：活这么长久。

(19)见ｘｉàｎ：拜见。“见梦”即梦中会见。

(20)女：你。将：把；用。恶：什么。予：假借为“余”,我。

(21)文木：即可用之木﹐与"散木"相对。

(22)柤ｚｈā：楂。

(23)蓏（ｌｕǒ）：瓜类植物的果实。属：类。

(24)实：果实。剥：此处读“pu”，用器物敲，打，击。

(25)辱：挫；意思是摘果时果树就会受到摧残。

(26)泄：与渫同。除去。

(27)此以：是以；因此。能：结果的本领。苦其生：使其一生受苦。

(28)掊（ｐǒｕ）击：打击。

(29)为予大用：这里隐含有“积无用而为大用”的哲理。正因为被人们视为无用，对我是最大的用处。

(30)相：看待。

(31)散人：不成材的人，相对“散木”说的。

(32)诊：察验。(33)趣取：就是意在求取。趣：旨趣;意思。

(34)为社何：意思是为什么做社树而让世人供奉。

(35)密：默，犹言“闭嘴”。(36)直：通作“特”，仅只的意思。

(37)诟厉：辱骂、伤害。(38)为：在。翦ｊｉǎｎ：斩伐。

(39)义：常理。喻：了解。

【译文】

匠人石去齐国，来到曲辕这个地方，在祭祀土地神的地方看见一棵栎树。这棵栎树树冠大到可以遮蔽数千头牛，用绳子绕着量一量树干，足有十丈粗，树梢高临山巅，离地面高八十尺后才有分枝，用它可造大船十余艘。观赏的人像赶集似地来来往往，而匠人石连瞧也不瞧一眼，不停步地往前走。他的徒弟站在树旁看了个够，跑步赶上匠人石，说：“自我拿起锛斧跟随先生，未曾见过这么好的木材。可是先生却不肯看一眼，不住脚地往前走，为什么呢？”匠人石回答说：“算了，不要再说它了！这是一棵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用它做成船会沉没，用它做成棺椁会很快朽烂，用它做成器具会很快就坏，用它做成门窗会有液脂流出，用它做成屋柱会被虫蛀蚀。这是一棵不能取材的树。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它才能活这么久。”

匠人石回到家里，梦见栎树对他说：“你用什么东西跟我相比呢？你打算拿可用之木来跟我相比吗？那楂、梨、橘、柚都属于果树，果实成熟采摘时就会被敲打，这样就会遭受摧残，大的枝干被折断，小的枝丫被拽下来。这就是因为它们有结果的本领才苦了自己的一生，所以不能终享天年而中途夭折，遭受世俗人们的打击是自作自受。各种事物莫不如此。而且我寻求没有什么用处的办法已经很久了，几乎被砍死，现在目的达到了。对人无用对我自己是最大的用处。假如我果真是有用，还能够长这么久吗？况且你和我都是'物’，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待事物呢？你不过是将近死亡没有用处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是没有用处的树木呢！”

匠人石醒来后，想察验一下梦中的情况，把梦中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弟子。弟子说：“它的旨趣在于求取无用，那么为什么与神社联在一起让世人瞻仰呢？”匠人石说：“闭嘴，你不要说了！它只不过是寄托在神社罢了，认为不了解它的人会辱骂和伤害它。如果它不依托神社的话，差不多早被人砍伐了？况且它用来保全自己的办法与众不同，而用常理来了解它，可不就相去太远了吗！”

【赏析】

这则寓言故事大意是说，在祭祀土地神的地方有一棵特别高大的栎树。匠人石说它是无用之材，而栎树却托梦给匠人石，辩解说对人无用对自己却是最大的用处。即正因为无用才保护了自己，又因为生长在祭祀土地神的地方还受到人们的拜祭。其寓意在于说明，有用和无用是相对的，没有任何绝对的东西。看似无用的东西，只是没有充分认识到它的内在价值，还没有找到挖掘出它的内在价值的途径和方法。

再是，他告诫人们，要学会保护自己。像人们熟知的越王勾践的故事、《三国演义》中“曹操煮酒论英雄”的故事，都是通过在人前显示自己的无用，保护了自己的范例。还有唐宣宗皇帝李忱，没当皇帝前，因为母亲是个婢女，出身卑贱，从小就被兄弟们嘲笑，没人正眼瞧过他，受尽欺凌和污辱，朝中上下都认为他是一个无用之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甘当一个傻子，韬光养晦36年。宦官们正是看中了他的“无用”想让他当一个傀儡皇帝，最终登上皇位。如果没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保护自己的谋略，早已成为刀下鬼。

五

【原文】

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①，见大木焉有异，结驷千乘②，隐将芘其所藾③。子綦曰：“此何木也哉？此必有异材夫！”仰而视其细枝，则拳曲而不可以为栋梁④；俯而视其大根，则轴解而不可以为棺槨⑤；咶其叶⑥，则口烂而为伤；嗅之，则使人狂酲⑦，三日而不已⑧。

子綦曰：“此果不材之木也，以至于此其大也。嗟乎神人⑨，以此不材⑩！”

宋有荆氏者(11)，宜楸柏桑。其拱把而上者(12)，求狙猴之杙者斩之(13)；三围四围(14)，求高明之丽者斩之(15)；七围八围，贵人富商之家求椫傍者斩之(16)。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故解之以牛之白颡者与豚之亢鼻者(17)，与人有痔病者不可以适河(18)。此皆巫祝以知矣(19)，所以为不祥也(20)。此乃神人之所以为大祥也。

【注释】

①南伯子綦：人名，庄子寓言中人物。商之丘：即商丘，地名。在今河南省。

②结：集结。驷（ｓì）：用四匹马拉的车。

③芘（ｐí）：通“庇”。荫庇的意思。藾（ｌàｉ）：荫蔽。

④拳曲：弯弯曲曲的样子。

⑤轴解：意指裂缝从外向内一直开裂到树心。轴：指树心。解：裂开。槨：“椁”字的异体，外棺。

⑥咶（ｓｈì）：通“舐”，用舌添。

⑦酲ｃｈéｎｇ：酒醉。

⑧已：止。

⑨嗟乎：感叹声。

⑩以此：意为“用这，拿这”。

(11)荆氏：地名。(12)拱：两手相合。把：一手所握。上：上等。

(13)求：寻找。狙：猕猴。杙（ｙì）：小木桩。斩：指砍伐。

(14) 围：两只胳膊合拢起来的长度为一围。

(15)名：大。丽：后作“欐”。椽柱。

(16)椫ｓｈàｎ傍：指棺材傍边的木板。古代好的棺材板是一块板，不能有缝。两块并拢其间有缝的话，尸体就要腐烂，所以好棺材用一块板。

(17)解：晓悟。明白。颡（ｓｈǎｎｇ）：额。亢：高；“亢鼻”指鼻孔上撬。古人以为高鼻折额、毛色不纯的牲畜和痔漏的人，不用于祭祀。

(18)适：指沉入河中以祭神。

(19)巫祝：巫师。

(20)以为：认为。

【译文】

南伯子綦在商丘一带游乐，看见长着一棵出奇大的树，集结上千辆驭用四匹马的大车，荫蔽在大树树荫下歇息。子綦说：“这是什么树呢？这树的材质一定很特殊！”仰头观看大树的树枝，弯弯扭扭，不可以用来做栋梁；低头观看大树的下部主干，裂缝从外向内一直开裂到树心，并不可以用来做棺椁；用舌舔一舔树叶，口舌溃烂受伤；闻一闻气味，使人像喝醉了酒，三天三夜还醒不过来。

子綦说：“这果真是什么用处也没有的树木，以至长到这么高大。唉，神人都会拿它当无用之材！”

宋国有个叫荆氏的地方，很适合楸树、柏树、桑树的生长。树干长到一两把粗的上等树，寻求系猴子木桩的人便把它砍去；树干长到三、四围粗，被寻求建高大房屋椽柱的人砍去；树干长到七、八围粗，达官贵人富商寻找整幅的棺木又把树木砍去。所以它们始终不能终享天年，而是中途被刀斧砍伐。这就是材质有用带来的祸患。所以，额头上有白毛的牛、鼻孔上撬的猪和患有痔漏疾病的人，都不能被沉入河中去用作祭奠河神。这些情况巫师全都了解，认为他们都是很不祥之物和不洁净的人。神人竟然认为这是最大的吉祥。

【赏析】

这一部分，一是说一棵出奇大的树，这棵树与栎社树的材质更糟糕，树枝弯弯扭扭；树干的裂缝从外向内一直开裂到树心，既是树叶都可伤人，全身没有半点有用之处。但是它却能使上千辆驭用四匹马的大车，在树荫下乘凉歇息，这就是它的最大有用之处。而且，因材质无用却免遭砍伐，无性命之忧。二是说，楸树、柏树、桑树则因材质上等，用处即大又多，但是自长到一两把粗的时候就开始遭到砍伐，即使长的再大也没有逃脱被砍伐的命运。所以虽有用，却有性命之忧。两者对比，说明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坏，也没有绝对的好。坏中有好，好中有坏。即便看似很无用的“物”，只要发掘以致充分利用它有用的内在价值，则会无用变有用。像这棵出奇大的树一样，虽浑身上下之材没有半点用处，但因其大，可为来往行人在树荫下乘凉歇息，能说它无用吗。正如李白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六

【原文】

支离疏者①，颐隐于脐②，肩高于顶，会撮指天③，五管在上④，两髀为胁⑤。挫鍼治繲⑥，足以餬口；鼓筴播精⑦，足以食十人。上征武士⑧，则支离攘臂而游于其间⑨；上有大役，则支离以有常疾不受功⑩；上与病者粟，则受三钟与十束薪(11)。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终其天年，又况支离其德者乎？

【注释】

①支离疏：假托的人名。“支离”隐含肢体畸形的意思，“疏”隐含疏散、残缺的意思。

②颐yí：下巴。脐：肚脐。

③会撮指天：颈椎凸出，指向天空。会撮：颈椎。

④五管：五官。管：通“官”。

⑤髀ｂì：股骨，这里指大腿。胁xié：腋下肋骨所在的部位。

⑥鍼zhēn：“针”字的异体。“挫鍼”即缝衣。繲xiè：洗衣。

⑦鼓筴播精:一说用簸箕扬谷物。鼓：簸动。筴：小簸箕。播精：扬去灰土与糠屑。一说卜卦算命。鼓筴，即布蓍数卦兆。播精，即精判吉凶辨精灵。以支离疏的身体状况，卜卦算命更切合实际。

⑧上：指国君、统治者。

⑨攘（ｒǎｎｇ）：捋。“攘臂”指捋起衣袖伸长手臂。

⑩以：因。常疾：残疾。功：通作“工”，指劳役之事。

(11)钟：古代粮食计量单位，合六斛四斗。

【译文】

有个名叫支离疏的人，下巴隐藏在肚脐下，双肩高于头顶，颈椎凸出，指向天空，五官向上，两条大腿和两边的胸肋并生在一起。他给人缝衣浆洗，足够糊口度日；又给人卜卦算命，足可养活十口人。国君征兵时，张拳捋袖地在征兵人面前嚷着要当兵；上面大量征调劳役的时候，支离疏因为有残疾，又免除了服劳役；上面向残疾人赈济米粟的时候，他还能领到三钟米和十捆柴草。像支离疏这样身体畸形的人，还足以养活自己，终享天年，又何况道德畸形的人呢！

【赏析】

这里又讲到畸形丑陋的一个人。作者给故事的主人翁起了一个很有意义名字——支离疏。“支离疏”隐含肢体残缺畸形的意思。一个名字就起到引领全文的作用。一个肢体残缺、畸形、丑陋、看似很无用的人却得以全身、免害，并且受照顾、得到好处，活得逍遥自在。很具有典型性。

前面讲的是两棵树，一棵比一棵大，而材质一棵比一棵更无用。这里又讲到畸形丑陋的一个人。从“支离其形”角度看，都属于“支离其形”者，一个比一个离奇。实际三个故事层层深入，最终由“支离其形”引申到“支离其德”，从而揭示了人世间立身处事的真谛！

就形而言，物的形体无论如何，都是天地自然造化。从道的观点看，都没有贵贱、有用和无用之分。物与物之间之所以出现贵贱、有用和无用的差别，都是以世俗观念为标准做出的判断。在世俗人眼里的“有用”之材，其命运却中途夭折，不得终享天年，像前面讲到的楸树、柏树、桑树则因材质上乘，用处即大又多，但是自长到一两把粗的时候就开始遭到砍伐，即使长的再大也没有逃脱被砍伐的命运。所以虽有用，却有性命之忧。而“无用”之材却免受其害，活得逍遥自在，且能终享天年。两者命运虽然截然不同，但世人却在世俗观念的驱使下仍在追求形体的完美无缺。

就德而言，德是后天。每个人都应该在顺应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大前提下，不断提升自我修养。但是提升自我修养是无止境的，要达到完美无缺是不可能的，都存有“支离其德”的弱点。所以才有“人无完人”之说。

七

【原文】

孔子适楚①，楚狂接舆游其门曰②：“凤兮凤兮③，何如德之衰也④！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⑤，圣人成焉⑥；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⑦，莫之知载⑧；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⑨。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⑩！迷阳迷阳(11)，无伤吾行！吾行郤曲(12)，无伤吾足。”

山木自寇也(13)，膏火自煎也(14)。桂可食(15)，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注释】

①适：往；刚刚；方才。

②楚狂接舆：楚国的狂人隐士，姓陆名通，接舆（yǔ）为字。

③凤：凤凰中的凤，这里用来暗喻孔子。

④何如：如何，怎么。全句意为，怎么你的德行衰败了。

⑤有道：指社会得到治理。下句的“无道”则指社会混乱。

⑥成：指成就了事业。

⑦乎：于，比。

⑧莫：不。载：承受。

⑨已乎：即“算了”。

⑩画地而趋：在地面上画出道路来让人们去遵循。

(11)迷阳：楚国当年流行的俗语。指荆棘。意为“路上的荆棘”。

(12)郤曲：指即狭窄又弯曲。郤ｘì：假借为“隙”。空隙;缝隙。

(13)寇：侵犯，掠夺。“自寇”意思是自取砍伐。

(14)膏：油脂。“自煎”意思是自取熔煎。

(15)桂：桂树，其皮可作香料。

【译文】

孔子刚到楚国，楚国狂人接舆来到孔子住宿门前，说“凤啊，凤啊！怎么你的德行衰败了！未来的世界不可期待，过去的时日无法追回。天下得到了治理时，圣人便成就了事业；天下混乱之日，圣人只求保全生命。当今这个时代，只能希望免遭刑辱。幸福比羽毛还轻，而不知道怎么承受；祸患比大地还重，而不知道怎么回避。算了吧，算了吧！不要在人前宣扬你的德行！危险啊，危险啊！在地面上画出道路来让人们去遵循。路上的荆棘啊，不要妨碍我的行走！狭窄弯曲的小道啊，不要伤害我的双脚！”

山上的树木皆因材质可用而自身招致砍伐，油脂皆因可以燃烧照明而自取熔煎。桂树皮芳香可以食用，因而遭到砍伐，漆树因为它的汁液可以用，所以遭到刀割。人们都知道有用的用处，却不懂得无用的用处。

【赏析】

在这里，楚国狂人接舆所说的一席话，即是对孔子的劝说，也可以说是一个警告，以便引起孔子对自己行为的反省，同时又为孔子指出一条保全自己生命的人生道路。世人都视接舆为狂人，他说出的话很尖刻，好似疯话，但却针砭时弊，含义深刻，令人深思。

“何如德之衰也”是说，孔子，你的德行怎么衰败到这个程度，你到楚国来不是找死吗！在接舆看来，孔子之行，不是帮助楚国，反而是一种德行衰败的表现。接着，接舆则从孔子此行的目的、孔子的期待、楚国的现实局势进行了论证。最后反复警告，不要在人前宣扬你的德行，人为地划出一条道路让人们去遵循，这种行为危险啊，危险啊！

这篇寓言，在于告诉人们，人的行为必须遵循客观规律而动，这样的行为才是有用的行为。否则只能是徒劳的无用的行为。

最后一节可算作是对“有用”与“无用”之道所作的结语。“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这句话充满了辩证法。对于如何看待外界事物，如何看待自己都是一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