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五律

杜甫五律《不离西阁二首》读记（小河西）不离西阁二首江柳非时发，江花冷色频。地偏应有瘴，腊近已含春。失学从愚子，无家任老身。不知西阁意，肯别定留人？西阁从人别，人今亦故亭。江云飘素练，石壁断空青。沧海先迎日，银河倒列星。平生耽胜事，吁骇始初经。此组诗作于大历元年（766）冬，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这组诗写作时，杜甫已准备搬离西阁。江柳非时发，江花冷色频。地偏应有瘴，腊近已含春。

杜甫五律《晚》读记（小河西）晚杖藜寻巷晚，炙背近墙暄。人见幽居僻，吾知拙养尊。朝廷问府主，耕稼学山村。归翼飞栖定，寒灯亦闭门。此诗或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炙背：典“快炙背”。详见《杜甫五律<忆幼子>读记》。《忆幼子》（杜甫）：“忆渠愁只睡，炙背俯晴轩。”《赤甲》（杜甫）：“炙背可以献天子，美芹由来知野人。”暄（xuān）：温暖。

杜甫五律《十六夜玩月》读记（小河西）十六夜玩月旧挹金波爽，皆传玉露秋。关山随地阔，河汉近人流。谷口樵归唱，孤城笛起愁。巴童浑不寝，半夜有行舟。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八月十六日，时杜甫居夔州。旧：依旧。挹（yì）：舀取。

杜甫五律《湘夫人祠》读记（小河西）湘夫人祠肃肃湘妃庙，空墙碧水春。虫书玉佩藓，燕舞翠帷尘。晚泊登汀树，微馨借渚蘋。苍梧恨不尽，染泪在丛筠。

杜甫五律《登白马潭》读记（小河西）登白马潭水生春缆没，日出野船开。宿鸟行犹去，丛花笑不来。人人伤白首，处处接金杯。莫道新知要，南征且未回。这首诗作于大历四年（769）春，时杜甫从岳州乘船赴衡州。白马潭：或指今湘阴县白马寺镇。此处有水路连接湘江。据《楚南水道考》载，屈原流放时曾在此处“乘白骥渡江”。杜甫或应“新知”邀请，曾到白马寺凭吊屈原。登：或是上岸之意。

杜甫五律《月》读记（小河西）月（四更山吐月）四更山吐月，残夜水明楼。尘匣元开镜，风帘自上钩。兔应疑鹤发，蟾亦恋貂裘。斟酌姮娥寡，天寒耐九秋。此诗或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吐月：《登寿阳八公山》(梁-吴均)：“疏峰时吐月，密树不开天。”《夜宿灵台寺寄郎士元》（唐-钱起）：“西日横山含碧空，东方吐月满禅宫。”

杜甫五律《有叹》读记（小河西）有叹壮心久零落，白首寄人间。天下兵常斗，江东客未还。穷猿号雨雪，老马泣关山。武德开元际，苍生岂重攀？原注：闻蜀官军自围普、遂。蜀军“自围”或发生在永泰元年（765）崔旰之乱中。由此推测此诗作于永泰元年（765）或二年冬，时杜甫居夔州（云安或奉节）。

杜甫五律《白帝城楼》读记（小河西）白帝城楼江度寒山阁，城高绝塞楼。翠屏宜晚对，白谷会深游。急急能鸣雁，轻轻不下鸥。彝陵春色起，渐拟放扁舟。此诗当作于大历二年（767）冬末，时杜甫居夔州。

杜甫五律《白帝楼》读记（小河西）白帝楼漠漠虚无里，连连睥睨侵。楼光去日远，峡影入江深。腊破思端绮，春归待一金。去年梅柳意，还欲搅边心？此诗当作于大历二年（767）冬末，时杜甫居夔州。漠漠：广阔貌；迷蒙貌。《省试秋风生桂枝》（唐-罗隐）：“漠漠看无际，萧萧别有声。”《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杜甫）：“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杜甫五律《题柏大兄弟山居屋壁二首》读记（小河西）题柏大兄弟山居屋壁二首叔父朱门贵，郎君玉树高。山居精典籍，文雅涉风骚。江汉终吾老，云林得尔曹。哀弦绕白雪，未与俗人操。野屋流寒水，山篱带薄云。静应连虎穴，喧已去人群。笔架沾窗雨，书签映隙曛。萧萧千里马，个个五花文。此诗当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居夔州，时夔州都督为御史中丞柏贞节。柏大兄弟：柏贞节两个侄儿。

杜甫五律《送田四弟将军》读记（小河西）送田四弟将军题注：将夔州柏中丞命，起居江陵节度阳城郡王卫公幕离筵罢多酒，起地发寒塘。回首中丞座，驰笺异姓王。燕辞枫树日，雁度麦城霜。空醉山翁酒，遥怜似葛强。

杜甫五律《奉送卿二翁统节度镇军还江陵》读记（小河西）奉送卿二翁统节度镇军还江陵火旗还锦缆，白马出江城。嘹唳吟笳发，萧条别浦清。寒空巫峡曙，落日渭阳明。留滞嗟衰疾，何时见息兵？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冬，时杜甫居夔州。卿二翁：即前诗中的上卿翁或崔卿。据前诗和此诗题目，崔翁先短时间“权夔州”（代理夔州刺史），之后回江陵“统节度镇军”。

杜甫五律《雨四首》读记（小河西）雨四首微雨不滑道，断云疏复行。紫崖奔处黑，白鸟去边明。秋日新沾影，寒江旧落声。柴扉临野碓，半湿捣香粳。江雨旧无时，天晴忽散丝。暮秋沾物冷，今日过云迟。上马回休出，看鸥坐不辞。高轩当滟滪，润色静书帷。物色岁将晏，天隅人未归。朔风鸣淅淅，寒雨下霏霏。多病久加饭，衰容新授衣。时危觉凋丧，故旧短书稀。楚雨石苔滋，京华消息迟。山寒青兕叫，江晚白鸥饥。

杜甫五律《谒真谛寺禅师》读记（小河西）谒真谛寺禅师兰若山高处，烟霞嶂几重？冻泉依细石，晴雪落长松。问法看诗妄，观身向酒慵。未能割妻子，卜宅近前峰。此诗作年难考。真谛寺：位置难考。于大历元年（766）或二年冬，时杜甫居夔州。真谛寺：或是夔州一寺庙。兰若：修行处；佛寺。《古诗》（魏晋）：“兰若生春阳，涉冬犹盛滋。”

杜甫五律《朝二首》读记（小河西）朝二首清旭楚宫南，霜空万岭含。野人时独往，云木晓相参。俊鹘无声过，饥乌下食贪。病身终不动，摇落任江潭。浦帆晨初发，郊扉冷未开。村疏黄叶坠，野静白鸥来。础润休全湿，云晴欲半回。巫山冬可怪，昨夜有奔雷。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冬，时杜甫居夔州。清旭楚宫南，霜空万岭含。野人时独往，云木晓相参。俊鹘无声过，饥乌下食贪。病身终不动，摇落任江潭。

杜甫五律《雷》读记（小河西）雷巫峡中宵动，沧江十月雷。龙蛇不成蛰，天地划争回。却碾空山过，深蟠绝壁来。何须妒云雨，霹雳楚王台。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十月，时杜甫居夔州。（或与前二篇同时作。）蛰：动物冬眠，藏起来不食不动。《说文》：“蛰，藏也。”《尔雅》：“蛰，静也。”

杜甫五律《夜二首》读记（小河西）夜二首白夜月休弦，灯花半委眠。号山无定鹿，落树有惊蝉。暂忆江东鲙，兼怀雪下船。蛮歌犯星起，重觉在天边。城郭悲笳暮，村墟过翼稀。甲兵年数久，赋敛夜深归。暗树依岩落，明河绕塞微。斗斜人更望，月细鹊休飞。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冬间，时杜甫居夔州。白夜月休弦，灯花半委眠。号山无定鹿，落树有惊蝉。暂忆江东鲙，兼怀雪下船。蛮歌犯星起，重觉在天边。

杜甫五律《闷》读记（小河西）闷瘴疠浮三蜀，风云暗百蛮。卷帘唯白水，隐几亦青山。猿捷长难见，鸥轻故不还。无钱从滞客，有镜巧催颜。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瘴疠：瘴气。《梦李白二首》（杜甫）：“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入泷州江》（唐-宋之问）：“夜杂蛟螭寝，晨披瘴疠行。”

杜甫五律《十月一日》读记（小河西）十月一日有瘴非全歇，为冬不亦难。夜郎溪日暖，白帝峡风寒。蒸裹如千室，焦糟幸一柈。兹辰南国重，旧俗自相欢。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十月一日，时杜甫居夔州。

杜甫五律《孟冬》读记（小河西）孟冬殊俗还多事，方冬变所为。破甘霜落爪，尝稻雪翻匙。巫岫寒都薄，乌蛮瘴远随。终然减滩濑，暂喜息蛟螭。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十月，时杜甫居夔州。孟冬指冬季第一个月，即农历十月。《古诗十九首》：“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破甘：剖开甘瓜。《夏日怀杜悰驸马》（唐-鲍溶）：“闲遣青琴飞小雪，自看碧玉破甘瓜。”

杜甫五律《云》读记（小河西）2547卷16云龙以瞿唐会，江依白帝深。终年常起峡，每夜必通林。收获辞霜渚，分明在夕岑。高斋非一处，秀气豁烦襟。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东屯。龙：《易经-乾卦》：“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霜渚：《奉和行经破薛举战地》（唐-长孙无忌）：“风野征翼駃（jué），霜渚寒流清。”夕岑：《题竹》（元-丁鹤年）：“展席临秋水，钩帘对夕岑。”

杜甫五律《大历二年九月三十日》读记（小河西）大历二年九月三十日为客无时了，悲秋向夕终。瘴余夔子国，霜薄楚王宫。草敌虚岚翠，花禁冷叶红。年年小摇落，不与故园同。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九月三十日，时杜甫居夔州。向夕：傍晚；薄暮。《岁暮和张常侍》（东晋-陶潜）：“向夕长风起，寒云没西山。”《宿怀仁县南湖…》（唐-刘长卿）：“向夕敛微雨，晴开湖上天。”

杜甫五律《耳聋》读记（小河西）耳聋生年鹖冠子，叹世鹿皮翁。眼复几时暗，耳从前月聋。猿鸣秋泪缺，雀噪晚愁空。黄落惊山树，呼儿问朔风。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冬，时杜甫居夔州。生年：出生；出生以来。《后汉书-吕布传》：“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行行且游猎篇》（唐-李白）：“边城儿，生年不读一字书，但将游猎夸轻趫（qiáo）。”

杜甫五律《独坐二首》读记（小河西）独坐二首竟日雨冥冥，双崖洗更青。水花寒落岸，山鸟暮过庭。暖老须燕玉，充饥忆楚萍。胡笳在楼上，哀怨不堪听。白狗斜临北，黄牛更在东。峡云常照夜，江日会兼风。晒药安垂老，应门试小童。亦知行不逮，苦恨耳多聋。此组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竟日雨冥冥，双崖洗更青。水花寒落岸，山鸟暮过庭。暖老须燕玉，充饥忆楚萍。胡笳在楼上，哀怨不堪听。

杜甫五律《小园》读记（小河西）小园由来巫峡水，本自楚人家。客病留因药，春深买为花。秋庭风落果，瀼岸雨颓沙。问俗营寒事，将诗待物华。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深秋，时杜甫居夔州。楚人：杜甫称夔州当地人为楚人。《从驿次草堂复至东屯》（杜甫）：“筑场看敛积，一学楚人为。”

杜甫五律《季秋江村》读记（小河西）季秋江村乔木村墟古，疏篱野蔓悬。素琴将暇日，白首望霜天。登俎黄甘重，支床锦石圆。远游虽寂寞，难见此山川。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深秋，时杜甫居夔州。村墟：村庄；乡村集市。《寒园即目》（北周-庾信）：“寒园星散居，摇落小村墟。”《草堂》（杜甫）：“城郭喜我来，宾客隘村墟。”

杜甫五律《茅堂检校收稻二首》读记（小河西）茅堂检校收稻二首香稻三秋末，平田百顷间。喜无多屋宇，幸不碍云山。御裌侵寒气，尝新破旅颜。红鲜终日有，玉粒未吾悭。稻米炊能白，秋葵煮复新。谁云滑易饱，老藉软俱匀。种幸房州熟，苗同伊阙春。无劳映渠碗，自有色如银。

杜甫五律《刈稻了咏怀》读记（小河西）刈稻了咏怀稻获空云水，川平对石门。寒风疏草木，旭日散鸡豚。野哭初闻战，樵歌稍出村。无家问消息，作客信乾坤。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深秋，时杜甫居夔州。刈（yì）：割。《示从孙济》（杜甫）：“刈葵莫放手，放手伤葵根。”石门：指夔门。《瞿塘两崖》（杜甫）：“三峡传何处，双崖壮此门。入天犹石色，穿水忽云根。”

杜甫五律《暂往白帝复还东屯》读记（小河西）暂往白帝复还东屯复作归田去，犹残获稻功。筑场怜穴蚁，拾穗许村童。落杵光辉白，除芒子粒红。加餐可扶老，仓庾慰飘蓬。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东屯。残：剩下。功：事。筑场：筑造场地。（详见前篇。）杵（chǔ）：指舂米的圆木棒。落杵：以杵舂米。

杜甫五律《从驿次草堂复至东屯二首》读记（小河西）从驿次草堂复至东屯二首峡内归田客，江边借马骑。非寻戴安道，似向习家池。山险风烟僻，天寒橘柚垂。筑场看敛积，一学楚人为。短景难高卧，衰年强此身。山家蒸栗暖，野饭射麋新。世路知交薄，门庭畏客频。牧童斯在眼，田父实为邻。

杜甫五律《东屯北崦》读记（小河西）东屯北崦盗贼浮生困，诛求异俗贫。空村惟见鸟，落日未逢人。步壑风吹面，看松露滴身。远山回白首，战地有黄尘。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东屯。东屯：夔州地名。详见《杜甫五律<自瀼西荆扉且移居东屯茅屋四首>读记》。

杜甫五律《晚晴吴郎见过北舍》读记（小河西）晚晴。吴郎见过北舍圃畦新雨润，愧子废锄来。竹杖交头拄，柴扉扫径开。欲栖群鸟乱，未去小童催。明日重阳酒，相迎自酦醅。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九月九日前夕。吴郎：与杜甫《简吴郎司法》和《又呈吴郎》中的吴郎为同一人。据《简吴郎司法》，吴郎是杜甫晚辈姻亲，其职务是司法参军事。见过：来访。

杜甫五律《送孟十二仓曹赴东京选》读记（小河西）送孟十二仓曹赴东京选君行别老亲，此去苦家贫。藻镜留连客，江山憔悴人。秋风楚竹冷，夜雪巩梅春。朝夕高堂念，应宜彩服新。

杜甫五律《凭孟仓曹将书觅土娄旧庄》读记（小河西）凭孟仓曹将书觅土娄旧庄平居丧乱后，不到洛阳岑。为历云山问，无辞荆棘深。北风黄叶下，南浦白头吟。十载江湖客，茫茫迟暮心。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土娄：河南府偃师县地名。【韩愈《河南府王屋县尉毕君墓志铭》：“从葬偃师之土娄。”】据前篇，杜甫在夔州的邻居孟仓曹要到东京参加考试。杜甫便让其携带信件顺便寻找以下自己的土娄旧庄。

杜甫五律《孟仓曹步趾领新酒酱…》读记（小河西）孟仓曹步趾领新酒酱二物满器见遗老夫楚岸通秋屐，胡床面夕畦。藉糟分汁滓，瓮酱落提携。饭粝添香味，朋来有醉泥。理生那免俗，方法报山妻。

杜甫五律《夜宿西阁晓呈元二十一曹长》读记（小河西）夜宿西阁晓呈元二十一曹长城暗更筹急，楼高雨雪微。稍通绡幕霁，远带玉绳稀。门鹊晨光起，墙乌宿处飞。寒江流甚细，有意待人归。此诗作于大历元年（766）冬，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或与前首《西阁口号》作于同时。）元二十一曹长，名不详。立秋时杜甫曾写诗《七月三日亭午已后校热…》呈元。

杜甫五律《西阁口号》读记（小河西）西阁口号（呈元二十一）山木抱云稠，寒江绕上头。雪崖才变石，风幔不依楼。社稷堪流涕，安危在运筹。看君话王室，感动几销忧。此诗作于大历元年（766）冬，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元二十一，名不详。立秋时杜甫曾写诗《七月三日亭午已后校热…》呈元。山木抱云：参考：《返照》（杜甫）：“返照入江翻石壁，归云拥树失山村。”

杜甫五律《瞿唐两崖》读记（小河西）瞿唐两崖三峡传何处？双崖壮此门。入天犹石色，穿水忽云根。猱玃须髯古，蛟龙窟宅尊。羲和冬驭近，愁畏日车翻。这首诗作于大历元年（766）冬，时杜甫居夔州西阁。瞿唐：瞿塘。指瞿塘峡。瞿塘峡为长江三峡之首。西起白帝城东至巫山大溪。两岸悬崖壁立，江流湍急，山势险峻。峡西口有夔门和滟滪堆。《荆州歌》（唐-李白）：“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

杜甫五律《滟滪堆》读记（小河西）滟滪堆巨积水中央，江寒出水长。沉牛答云雨，如马戒舟航。天意存倾覆，神功接混茫。干戈连解缆，行止忆垂堂。这首诗作于大历元年（766）冬，时杜甫居夔州。滟滪堆：瞿塘峡口江中巨石。【《太平寰宇记》卷148夔州：“滟滪堆周围二十丈，在州西南二百步蜀江中心瞿塘峡口。冬水浅，屹然露百余尺；夏水涨没数十丈。其状如马，舟人不敢进。”】

杜甫五律《峡口二首》读记（小河西）峡口二首峡口大江间，西南控百蛮。城欹连粉堞，岸断更青山。开辟多天险，防隅一水关。乱离闻鼓角，秋气动衰颜。时清关失险，世乱戟如林。去矣英雄事，荒哉割据心。芦花留客晚，枫树坐猿深。疲薾烦亲故，诸侯数赐金。原注：主人柏中丞，频分月俸。

杜甫五律《黄鱼》读记（小河西）黄鱼日见巴东峡，黄鱼出浪新。脂膏兼饲犬，长大不容身。筒桶相沿久，风雷肯为神？泥沙卷涎沫，回首怪龙鳞。此诗或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巴东峡：指三峡。【历史上巴东郡有二：一是东汉巴东郡，治鱼复，即奉节。二是唐天宝年间巴东郡，即归州。】

杜甫五律《猿》读记（小河西）猿袅袅啼虚壁，萧萧挂冷枝。艰难人不免，隐见尔如知。惯习元从众，全生或用奇。前林腾每及，父子莫相离。此诗或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猿：《水经注》卷34：“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杜甫五律《洞房》《宿昔》…《提封》八首读记（小河西）《洞房》、《宿昔》、《能画》、《斗鸡》、《历历》、《洛阳》、《骊山》、《提封》八首五律或作于同时。诗中涉及玄宗陵园。考虑玄宗广德二年（764）春葬泰陵，并参诗中“巫峡西江外”句，推测此诗应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客居夔州。洞房洞房环佩冷，玉殿起秋风。秦地应新月，龙池满旧宫。

杜甫五律《鸥》首读记（小河西）鸥江浦寒鸥戏，无他亦自饶。却思翻玉羽，随意点春苗。雪暗还须浴，风生一任飘。几群沧海上，清影日萧萧。

杜甫五律《九日诸人集于林》读记（小河西）九日诸人集于林九日明朝是，相要旧俗非。老翁难早出，贤客幸知归。旧采黄花剩，新梳白发微。漫看年少乐，忍泪已沾衣。

杜甫五律《第五弟丰独在江左…》读记（小河西）第五弟丰独在江左近三四载寂无消息觅使寄此二首乱后嗟吾在，羁栖见汝难。草黄骐骥病，沙晚鹡鸰寒。楚设关城险，吴吞水府宽。十年朝夕泪，衣袖不曾干。闻汝依山寺，杭州定越州。风尘淹别日，江汉失清秋。影著啼猿树，魂飘结蜃楼。明年下春水，东尽白云求。

杜甫五律《西阁三度期大昌严明府同宿不到》读记（小河西）西阁三度期大昌严明府同宿不到问子能来宿，今疑索故要。匣琴虚夜夜，手板自朝朝。金吼霜钟彻，花催腊炬销。早凫江槛底，双影漫飘飖。

杜甫五律《江月》读记（小河西）江月江月光于水，高楼思杀人。天边长作客，老去一沾巾。玉露团清影，银河没半轮。谁家挑锦字，灭烛翠眉嚬？此诗或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

杜甫五律《宿江边阁》读记（小河西）宿江边阁暝色延山径，高斋次水门。薄云岩际宿，孤月浪中翻。鹳鹤追飞静，豺狼得食喧。不眠忧战伐，无力正乾坤。杜甫于永泰二年（766）春末到夔州，开始住山腰客堂。约夏秋之交移居白帝城西的西阁。杜甫于大历二年（767）春末离开西阁移居赤甲。此诗作于永泰二年秋冬间。

杜甫五律《送十五弟侍御使蜀》读记（小河西）送十五弟侍御使蜀喜弟文章进，添余别兴牵。数杯巫峡酒，百丈内江船。未息豺虎斗，空催犬马年。归朝多便道，搏击望秋天。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夏秋间，时杜甫客居夔州。“十五弟侍御”名不详。唐人常称殿中侍御史（从七品上）为“侍御”。喜弟文章进，添余别兴牵。数杯巫峡酒，百丈内江船。

杜甫五律《中宵》读记（小河西）中宵西阁百寻余，中宵步绮疏。飞星过水白，落月动沙虚。择木知幽鸟，潜波想巨鱼。亲朋满天地，兵甲少来书。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宵”指入夜时段。【《子夜四时歌-秋歌》（魏晋）：“凉风开窗寝，斜月垂光照。中宵无人语，罗幌有双笑。”】

杜甫五律《垂白》读记（小河西）垂白垂白冯唐老，清秋宋玉悲。江喧长少睡，楼迥独移时。多难身何补？无家病不辞。甘从千日醉，未许七哀诗。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秋，时杜甫客居夔州西阁。垂白即白发下垂。《汉书-杜业传》：“诚哀老姊垂白，随无状子出关。”颜师古注：“垂白者，言白发下垂也。”《五祖自咏》（唐-弘忍）：“垂垂白发下青山，七岁归来改旧颜。”

杜甫五律《白盐山》读记（小河西）白盐山卓立群峰外，蟠根积水边。他皆任厚地，尔独近高天。白榜千家邑，清秋万估船。词人取佳句，刻画竟谁传？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秋。白盐山：指夔门右侧之山（左侧为赤岬山）。据网上资料，长江北岸的赤甲山海拔1400米。长江南岸的白盐山海拔1415米。白盐山在今奉节东。《方舆胜览》卷57夔州：（白盐山）在城东十七里。崖璧五十余里。其色炳耀，状若白盐”。

杜甫五律《晚晴》读记（小河西）晚晴返照斜初彻，浮云薄未归。江虹明远饮，峡雨落余飞。凫雁终高去，熊罴觉自肥。秋分客尚在，竹露夕微微。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秋分，时杜甫客居夔州。彻：穿透。《歌白帝》（南朝宋-谢庄）：“夜光彻地。翻霜照悬河。”《彻云涧》（陈-郑露）：“延绵不可穷，寒光彻云际。”《夏日叹》（杜甫）：“朱光彻厚地，郁蒸何由开。”

杜甫五律《晴二首》读记（小河西）晴二首久雨巫山暗，新晴锦绣文。碧知湖外草，红见海东云。竟日莺相和，摩霄鹤数群。野花干更落，风处急纷纷。啼乌争引子，鸣鹤不归林。下食遭泥去，高飞恨久阴。雨声冲塞尽，日气射江深。回首周南客，驱驰魏阙心。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客居夔州。久雨巫山暗，新晴锦绣文。碧知湖外草，红见海东云。竟日莺相和，摩霄鹤数群。野花干更落，风处急纷纷。

杜甫五律《江上》读记（小河西）江上江上日多雨，萧萧荆楚秋。高风下木叶，永夜揽貂裘。勋业频看镜，行藏独倚楼。时危思报主，衰谢不能休。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秋，时杜甫客居夔州。江上日多雨，萧萧荆楚秋。高风下木叶，永夜揽貂裘。荆楚：指楚地。夔州战国时属楚地。《夔州》（唐-宋之问）：“路入巴渝通两蜀，江连荆楚接三川。”

杜甫五律《雨晴》读记（小河西）雨晴雨时山不改，晴罢峡如新。天路看殊俗，秋江思杀人。有猿挥泪尽，无犬附书频。故国愁眉外，长歌欲损神。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秋，时杜甫客居夔州。“峡如新”或说明诗作于夔州。“秋江”说明诗作于秋天。天路：天边之路。此指夔州。《古诗五首》（魏晋）：“美人在云端，天路隔无期。”《冬至》（杜甫）：“江上形容吾独老，天边风俗自相亲。”

杜甫五律《雨（始贺天休雨）》读记（小河西）雨始贺天休雨，还嗟地出雷。骤看浮峡过，密作渡江来。牛马行无色，蛟龙斗不开。干戈盛阴气，未必自阳台。

杜甫五律《雨（万木云深隐）》读记（小河西）雨万木云深隐，连山雨未开。风扉掩不定，水鸟去仍回。鲛馆如鸣杼，樵舟岂伐枚？清凉破炎毒，衰意欲登台。此诗或作于永泰二年（766）秋，时杜甫客居夔州。扉：门扇；引申为屋舍。《说文》：“扉，户扇也。”《直学省愁卧》（梁-沈约）：“愁人掩轩卧，高窗时动扉。”《寓居公廨》（梁-高爽）：“风扉乍开阖，粉蝶时翻舞。”

杜甫五律《老病》读记（小河西）老病老病巫山里，稽留楚客中。药残他日裹，花发去年丛。夜足沾沙雨，春多逆水风。合分双赐笔，犹作一飘蓬。这首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春，时杜甫居夔州（云安或奉节）。老病：一指年老多病。如：《山池》（陈-徐陵）：“嗟余今老病，此别空长离。”二指旧病。如：《秋夜独坐》（唐-王维）：“欲知除老病，唯有学无生。”

杜甫五律《奉寄李十五秘书二首》读记（小河西）奉寄李十五秘书二首文嶷避暑云安县，秋风早下来。暂留鱼复浦，同过楚王台。猿鸟千崖窄，江湖万里开。竹枝歌未好，画舸莫迟回。行李千金赠，衣冠八尺身。飞腾知有策，意度不无神。班秩兼通贵，公侯出异人。玄成负文彩，世业岂沉沦？

杜甫五律《上白帝城》读记（小河西）上白帝城城峻随天壁，楼高更女墙。江流思夏后，风至忆襄王。老去闻悲角，人扶报夕阳。公孙初恃险，跃马意何长？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时杜甫刚到夔州。蜀中的崔旰之乱还没平息。城峻随天壁，楼高更女墙。江流思夏后，风至忆襄王。

杜甫五律《暝》读记（小河西）暝日下四山阴，山庭岚气侵。牛羊归径险，鸟雀聚枝深。正枕当星剑，收书动玉琴。半扉开烛影，欲掩见清砧。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居夔州瀼西。暝：本义“天色昏暗”。指日落或天黑。《郡内高斋闲望答吕法曹》（齐-谢朓）：“日出众鸟散，山暝孤猿吟。”

杜甫五律《十七夜对月》读记（小河西）十七夜对月秋月仍圆夜，江村独老身。卷帘还照客，倚杖更随人。光射潜虬动，明翻宿鸟频。茅斋依橘柚，清切露华新。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八月十七日，时杜甫居夔州。

杜甫五律《晓望》读记（小河西）晓望白帝更声尽，阳台曙色分。高峰寒上日，叠岭宿霾云。地坼江帆隐，天清木叶闻。荆扉对麋鹿，应共尔为群。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居夔州东屯。（听得见白帝城的更声。）

杜甫五律《日暮》读记（小河西）日暮牛羊下来久，各已闭柴门。风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园。石泉流暗壁，草露滴秋根。头白灯明里，何须花烬繁？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6）秋，时杜甫居夔州瀼西或东屯。牛羊下来：《君子于役》（诗经）：“日之夕矣，羊牛下来。”风月：清风明月；泛指美好的景色。《还京赠别》（唐-卢照邻）：“风月清江夜，山水白云朝。”“石泉”联：语序本为：暗泉流石壁，秋露滴草根。

杜甫五律《社日两篇》读记（小河西）社日两篇九农成德业，百祀发光辉。报效神如在，馨香旧不违。南翁巴曲醉，北雁塞声微。尚想东方朔，诙谐割肉归。陈平亦分肉，太史竟论功。今日江南老，他时渭北童。欢娱看绝塞，涕泪落秋风。鸳鹭回金阙，谁怜病峡中？

杜甫五律《八月十五夜月二首》读记（小河西）八月十五夜月二首满目飞明镜，归心折大刀。转蓬行地远，攀桂仰天高。水路疑霜雪，林栖见羽毛。此时瞻白兔，直欲数秋毫。稍下巫山峡，犹衔白帝城。气沉全浦暗，轮仄半楼明。刁斗皆催晓，蟾蜍且自倾。张弓倚残魄，不独汉家营。此组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八月十五日，时杜甫居夔州。（据诗中“犹衔白帝城”句。）

杜甫五律《自瀼西荆扉且移居东屯茅屋四首》读记（小河西）自瀼西荆扉且移居东屯茅屋四首白盐危峤北，赤甲古城东。平地一川稳，高山四面同。烟霜凄野日，粳稻熟天风。人事伤蓬转，吾将守桂丛。东屯复瀼西，一种住青溪。来往皆茅屋，淹留为稻畦。市喧宜近利，林僻此无蹊。若访衰翁语，须令剩客迷。道北冯都使，高斋见一川。子能渠细石，吾亦沼清泉。枕带还相似，柴荆即有焉。斫畬应费日，解缆不知年。

杜甫五律《向夕》读记（小河西）向夕畎亩孤城外，江村乱水中。深山催短景，乔木易高风。鹤下云汀近，鸡栖草屋同。琴书散明烛，长夜始堪终。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居夔州瀼西。向夕：傍晚。【《岁暮和张常侍》（东晋-陶潜）：“向夕长风起，寒云没西山。”】

杜甫五律《课小竖锄斫舍北果林枝蔓…三首》读记（小河西）课小竖锄斫舍北果林枝蔓荒秽净讫，移床三首病枕依茅栋，荒锄净果林。背堂资僻远，在野兴清深。山雉防求敌，江猿应独吟。泄云高不去，隐几亦无心。众壑生寒早，长林卷雾齐。青虫悬就日，朱果落封泥。薄俗防人面，全身学马蹄。吟诗坐回首，随意葛巾低。篱弱门何向？沙虚岸只摧。日斜鱼更食，客散鸟还来。寒水光难定，秋山响易哀。天涯稍曛黑，倚杖更徘徊。

杜甫五律《反照》读记（小河西）反照返照开巫峡，寒空半有无。已低鱼复暗，不尽白盐孤。荻岸如秋水，松门似画图。牛羊识童仆，既夕应传呼。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居夔州瀼西。反照：返照。巫峡：杜诗中巫峡非指今三峡中段，而是指夔州之峡。从云安到夔门这段峡江杜甫也称巫峡。《怀锦水居止》（杜甫）：“朝朝巫峡水，远逗锦江波。”

杜甫五律《峡隘》读记（小河西）峡隘闻说江陵府，云沙净眇然。白鱼如切玉，朱橘不论钱。水有远湖树，人今何处船？青山各在眼，却望峡中天。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客居夔州。

杜甫五律《秋峡》读记（小河西）秋峡江涛万古峡，肺气久衰翁。不寐防巴虎，全生狎楚童。衣裳垂素发，门巷落丹枫。常怪商山老，兼存翊赞功。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客居夔州。肺气：指肺的精气。《灵枢-动输》：“五脏六腑之海，其清气上注于肺，肺气从太阴而行之。”肺气久衰：肺久病。《寄薛三郎中据》（杜甫）：“峡中一卧病，疟疠终冬春。春复加肺气，此病盖有因。”

杜甫五律《秋清》读记（小河西）秋清高秋苏病气，白发自能梳。药饵憎加减，门庭闷扫除。杖藜还客拜，爱竹遣儿书。十月江平稳，轻舟进所如。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客居夔州。秋清：秋日气清。《游后园赋》（齐-谢朓）：“追夏德之方暮，望秋清之始飚。”《赠宇文中丞》（唐-王昌龄）：“秋清宁风日，楚思浩云水。”

杜甫五律《摇落》读记（小河西）摇落摇落巫山暮，寒江东北流。烟尘多战鼓，风浪少行舟。鹅费羲之墨，貂余季子裘。长怀报明主，卧病复高秋。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秋，时杜甫客居夔州。摇落：即凋残零落。《九辩》（屈原）：“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枯树赋》（北周-庾信）：“沉沦穷巷，芜没荆扉，既伤摇落，弥嗟变衰。”

杜甫五律《秋日寄题郑监湖上亭三首》读记（小河西）秋日寄题郑监湖上亭三首碧草违春意，沅湘万里秋。池要山简马，月净庾公楼。磨灭余篇翰，平生一钓舟。高唐寒浪减，仿佛识昭丘。新作湖边宅，还闻宾客过。自须开竹径，谁道避云萝？官序潘生拙，才名贾傅多。舍舟应转地，邻接意如何？暂阻蓬莱阁，终为江海人。挥金应物理，拖玉岂吾身？羹煮秋莼滑，杯迎露菊新。赋诗分气象，佳句莫频频。

杜甫五律《巫峡敝庐奉赠侍御四舅…》读记（小河西）巫峡敝庐奉赠侍御四舅别之澧朗江城秋日落，山鬼闭门中。行李淹吾舅，诛茅问老翁。赤眉犹世乱，青眼只途穷。传语桃源客，人今出处同。这首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秋天，时杜甫客居夔州。侍御四舅：名不详。杜甫四舅要到澧州、朗州去，路经夔州，杜甫以此诗相赠。

杜甫五律《吾宗》读记（小河西）吾宗（卫仓曹崇简）吾宗老孙子，质朴古人风。耕凿安时论，衣冠与世同。在家常早起，忧国愿年丰。语及君臣际，经书满腹中。

杜甫五律《舍弟观归蓝田迎新妇送示两篇》读记（小河西）舍弟观归蓝田迎新妇送示两篇汝去迎妻子，高秋念却回。即今萤已乱，好与雁同来。东望西江水，南游北户开。卜居期静处，会有故人杯。楚塞难为路，蓝田莫滞留。衣裳判白露，鞍马信清秋。满峡重江水，开帆八月舟。此时同一醉，应在仲宣楼。

杜甫五律《夜雨》读记（小河西）夜雨小雨夜复密，回风吹早秋。野凉侵闭户，江满带维舟。通籍恨多病，为郎忝薄游。天寒出巫峡，醉别仲宣楼。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早秋，时杜甫客居夔州。维舟：系船停泊。《入蜀秋夜宿江渚》（隋-陈子良）：“我行逢日暮，弭棹独维舟。”《送杜审言》（唐-宋之问）：“别路追孙楚，维舟吊屈平。”

杜甫五律《更题》读记（小河西）更题只应踏初雪，骑马发荆州。直怕巫山雨，真伤白帝秋。群公苍玉佩，天子翠云裘。同舍晨趋侍，胡为淹此留？此诗与前诗《夜雨》作于同时。前诗写完意犹未尽，于是再题写一首，故曰“更题”。巫山雨：夔州的雨；巫山神女（略）。白帝秋：秋天。《幼学琼林-岁时》卷1：“西方之神曰蓐（rù）收，当兑而司秋，庚辛属金，金则旺于秋，其色白，故秋帝曰白帝。”也可理解为白帝城的秋天。

杜甫五律《竖子至》读记（小河西）竖子至楂梨且缀碧，梅杏半传黄。小子幽园至，轻笼熟柰香。山风犹满把，野露及新尝。欲寄江湖客，提携日月长。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竖子：年轻仆人。【《庄子-山木》：“故人喜，命竖子杀雁而烹之。”郭庆藩集释：“竖子，童仆也。”】由“熟柰香”知，此诗作于夏季，时杜甫已移居西瀼。杜甫西瀼有果园。

杜甫五律《园》读记（小河西）园仲夏流多水，清晨向小园。碧溪摇艇阔，朱果烂枝繁。始为江山静，终防市井喧。畦蔬绕茅屋，自足媚盘餐。这首诗作于大历二年（767）仲夏，时杜甫客居夔州。其居处在西瀼（今梅溪河）之西。其果园菜园在西瀼东岸。故有“碧溪摇艇阔”和“东西却渡船”二句。【参见67020《杜甫五律“卜居”读记》。】防：杜塞。《君子行》（汉乐府）：“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

杜甫五律《归》读记（小河西）归束带还骑马，东西却渡船。林中才有地，峡外绝无天。虚白高人静，喧卑俗累牵。他乡悦迟暮，不敢废诗篇。这首诗与前首《园》作于同时。束带：整装。《汉书-燕剌王刘旦传》：“寡人束带听朝三十余年。”《早秋苦热堆案相仍》（杜甫）：“束带发狂欲大叫，簿书何急来相仍。”

杜甫五律《过客相寻》读记（小河西）过客相寻穷老真无事，江山已定居。地幽忘盥栉，客至罢琴书。挂壁移筐果，呼儿问煮鱼。时闻系舟楫，及此问吾庐。此诗作于永泰二年（766）或大历二年（767），时杜甫客居夔州。诗言“江山已定居”且“时闻系舟楫”，或是杜甫初居西阁间作品。

杜甫五律《月三首》读记（小河西）月三首断续巫山雨，天河此夜新。若无青嶂月，愁杀白头人。魍魉移深树，虾蟆动半轮。故园当北斗，直指照西秦。并照巫山出，新窥楚水清。羁栖愁里见，二十四回明。必验升沉体，如知进退情。不违银汉落，亦伴玉绳横。万里瞿塘峡，春来六上弦。时时开暗室，故故满青天。爽合风襟静，高当泪脸悬。南飞有乌鹊，夜久落江边。

杜甫五律《闻惠二过东溪特一送》读记（小河西）闻惠二过东溪特一送惠子白驹瘦，归溪唯病身。皇天无老眼，空谷滞斯人。崖蜜松花熟，山杯竹叶新。柴门了无事，黄绮未称臣。这首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春（松花熟），时杜甫客居夔州。惠二：名不详。东溪：或指夔州东瀼（今草堂河）。【参见《杜甫五律<卜居>读记》。】时杜甫或居赤岬，惠二要去东瀼之东，杜甫以此诗相送。

杜甫五律《晨雨》读记（小河西）晨雨小雨晨光内，初来叶上闻。雾交才洒地，风逆旋随云。暂起柴荆色，轻沾鸟兽群。麝香山一半，亭午未全分。此诗应作于大历二年（767）春，时杜甫客居夔州。从诗中“麝香山一半”推测，此诗或作于春天从西阁短暂移居赤岬时。（有人实地考察，在赤岬山某处，可以看到半边麝香山。）

杜甫五律《卜居》读记（小河西）卜居归羡辽东鹤，吟同楚执珪。未成游碧海，著处觅丹梯。云障宽江北，春耕破瀼西。桃红客若至，定似昔人迷。大历元年（766）秋杜甫移居西阁。次年暮春，杜甫在短暂移居赤岬之后移居瀼西。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暮春杜甫移居瀼西前。

杜甫五律《暮春题瀼西新赁草屋五首》读记（小河西）暮春题瀼西新赁草屋五首久嗟三峡客，再与暮春期。百舌欲无语，繁花能几时？谷虚云气薄，波乱日华迟。战伐何由定？哀伤不在兹。此邦千树橘，不见比封君。养拙干戈际，全生麋鹿群。畏人江北草，旅食瀼西云。万里巴渝曲，三年实饱闻。彩云阴复白，锦树晓来青。身世双蓬鬓，乾坤一草亭。哀歌时自短，醉舞为谁醒？细雨荷锄立，江猿吟翠屏。

杜甫五律《熟食日示宗文宗武》读记（小河西）熟食日示宗文宗武消渴游江汉，羁栖尚甲兵。几年逢熟食？万里逼清明。松柏邙山路，风花白帝城。汝曹催我老，回首泪纵横。此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春，时杜甫或已移居赤甲。熟食日：即寒食日。寒食节禁火，只吃预备的熟食。《荆楚岁时记》（梁-宗懔）：“去冬节一百五日，即有疾风甚雨，谓之寒食。禁火三日，造饧（xíng）大麦粥。”

杜甫五律《入宅三首》读记（小河西）入宅三首奔峭背赤甲，断崖当白盐。客居愧迁次，春酒渐多添。花亚欲移竹，鸟窥新卷帘。衰年不敢恨，胜概欲相兼。乱后居难定，春归客未还。水生鱼复浦，云暖麝香山。半顶梳头白，过眉拄杖斑。相看多使者，一一问函关。宋玉归州宅，云通白帝城。吾人淹老病，旅食岂才名？峡口风常急，江流气不平。只应与儿子，飘转任浮生。

杜甫五律《又示两儿》读记（小河西）又示两儿令节成吾老，他时见汝心。浮生看物变，为恨与年深。长葛书难得，江州涕不禁。团圆思弟妹，行坐白头吟。此诗与前诗《熟食日示宗文宗武》作于同时。令节：佳节。此指寒食节。《元正》（魏晋-辛萧）：“元正启令节，嘉庆肇自兹。”《九日应制》（唐-李峤）：“令节三秋晚，重阳九日欢。”

杜甫五律《王十五前阁会》读记（小河西）王十五前阁会楚岸收新雨，春台引细风。情人来石上，鲜脍出江中。邻舍烦书札，肩舆强老翁。病身虚俊味，何幸饫儿童。

杜甫五律《庭草》读记（小河西）庭草楚草经寒碧，庭春入眼浓。旧低收叶举，新掩卷牙重。步履宜轻过，开筵得屡供。看花随节序，不敢强为容。

杜甫五律《江梅》读记（小河西）江梅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绝知春意好，最奈客愁何。雪树元同色，江风亦自波。故园不可见，巫岫郁嵯峨。这首诗作于大历二年（767）或三年初春，时杜甫客夔州；也可能作于永泰二年（766）初春，时杜甫客夔州云安。腊前：《忆寒梅》（唐-李德裕）：“寒塘数树梅，常近腊前开。”

杜甫五律《雨-冥冥甲子雨》读记（小河西）雨冥冥甲子雨，已度立春时。轻箑烦相向，纤絺恐自疑。烟添才有色，风引更如丝。直觉巫山暮，兼催宋玉悲。

杜甫五律《别崔潩因寄薛据孟云卿》读记（小河西）别崔潩因寄薛据孟云卿志士惜妄动，知深难固辞。如何久磨砺，但取不磷缁。夙夜听忧主，飞腾急济时。荆州过薛孟，为报欲论诗。原注：内弟潩赴湖南幕职。

杜甫五律《送王十六判官》读记（小河西）送王十六判官客下荆南尽，君今复入舟。买薪犹白帝，鸣橹少沙头。衡霍生春早，潇湘共海浮。荒林庾信宅，为仗主人留。此诗作于大历元年（766）或二年冬末，时杜甫客居夔州。王十六判官，名不详。